送走了婆婆,夏老夫人便说要回家了。
管事婆子带着丫鬟们收拾好了东西,锦书便搀了外祖母坐上了车。
锦书知道外祖母心里有疙瘩,也不知该如何的劝解她,所以上车之后一直很沉默。
夏老夫人默默的数着念珠也没说话,就这样一路沉默的到了家。
回开封后,锦书一直和外祖母挤在一处,这次从庙里回来后,焕彩阁倒收拾出来了,锦书想长期打扰外祖母也不好,便向夏老夫人请示:“姥姥,我还是搬回以前的屋子住吧。”
夏老夫人点头答应:“好吧,我给你多派两个丫鬟服侍。”
就这样,锦书又回到了焕彩阁,这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房屋依旧、花草依旧。
锦书坐在书房的窗下,窗外种了一棵槭树。已是十月初,秋风将树叶吹得通红一片。给有些苍凉的秋天带来了一丝绚丽的颜色。
锦书看着窗外的红叶不知发了多久的呆,手中的书却始终没有看进去。
四舅母梁氏带着尹宝芝过来了。锦书去花厅接待了她们。梁氏进屋就说:“听说你搬回来了,我们过来看你这边缺不缺什么,回头好让人去置办。”
锦书忙道:“多谢四舅母关心,什么都不缺。”
“你是在这里长大的,千万别客气啊。”
锦书含笑道:“外祖母这里就是我的家,自然不会客气。”
梁氏见锦书心情不大畅快的样子,儿媳已经将普化寺的事告诉了她,也知道了为何老夫人会生气。她作为儿媳妇,又是舅母在此事上不便多嘴,梁氏心里明白,因此不该说的话,她绝对不多说一个字。
“丹娘,你安心的住着,别的也不要想,后面总会有出路的。”
面对舅母的安慰,锦书点点头,应了一声好。梁氏让宝芝多陪一会儿锦书。
宝芝看见了书架上累累的书籍,感叹道:“程妹妹读过这么多书吗?”
锦书微笑道:“读过再多的书也没用啊,如今连自己也救不了,还要拖累他人。”
“可读书不是坏事啊。”宝芝道,接着又说:“老夫人真是疼爱你,这书房里的宝贝随意拿一件都是价值连城。”
锦书微微一笑,这些摆设全是从外祖母房里搬来的,饶是如此外祖母还怕她厌倦了,经常让人给她更换摆设。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外祖母始终是对她最好的那一个人。
想到这里,锦书便觉得对不住外祖母。晚上归省时,别人都退下了,只有锦书留着没走。
“奔波了大半天,你还没累吗?还是想再和我睡一床?”
锦书撒娇道:“只要外祖母不嫌弃我,我就一直挨着外祖母。”
“你呀,永远都是一没长大的孩子。”夏老夫人终于还是对锦书笑了。
锦书亲自服侍外祖母梳洗,待外祖母躺到了床上,锦书这才忙着收拾了。锦书央着要和外祖母躺一处,像小时候那般撒娇一样的窝在外祖母的怀里,柔和的说道:“姥姥身上有一股好闻的气味,闻着就让人感到安全。”
“你小时候可没少在我怀里哭过。”
那是,小时候的锦书就是个哭包,一惹急了她就放声高哭,声音能从后院一直传到外院,还能哭一炷香不歇气,所以那时候谁都不敢招惹她。
“姥姥,对不起。”
锦书靠在外祖母的肩头终于向夏老夫人道了歉。
夏老夫人沉吟了一会儿才说:“你是觉得我在生你的气吗?”
“我没有和你商量,擅自就做了决定,欺瞒了姥姥,所以向您道歉。”
“都这时了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还是想想后面该怎么走吧。丹娘,我就你这么一个外孙女,自然想着你好好的。你婆婆也是个了不起的女人。”
“您没生她的气啊?”
“想明白了也就没什么好气的。”夏老夫人无奈的笑了笑。
祖孙俩终于冰释前嫌,心中再没了芥蒂。夏老夫人心疼的帮锦书掖好了被子,道:“我和你舅舅们说过了,夏家全力的支持你们,别的或许帮不上忙,但要有用钱的地方开口就行。”
听着外祖母的话,锦书感激的往夏老夫人身边靠了靠,有些暗哑的说了一句:“姥姥,谢谢您。”
夏老夫人笑道:“谁让我就只你这么一个娇娇呢,我可舍不得你受委屈。”
这些年,外祖母对她的娇宠从来就没有改变过。当夏老夫人问锦书怎样才能把秦勉给救出来时,锦书想了想才回答她:“姥姥,他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不然只怕会前功尽弃。”
夏老夫人便知道小两口有过商议,便也不再过问了。第二天,锦书依旧回焕彩阁。到了腊月初的一天,尹宝芝在夏老夫人跟前突然晕倒了,当时所有人都惊了一跳。幸而锦书在跟前,仆妇忙把尹宝芝抱回了炕上。锦书连忙上前去给尹宝芝把了脉。
很快她便向外祖母禀报了好消息:“姥姥,您又要添曾孙了。”
夏老夫人这才知道七郎媳妇是有喜了,自是欢喜。梁氏这个做婆婆也无比的欢喜。
“只是好端端的怎么会晕倒呢?”
锦书道:“刚坐上胎不久,胎气未稳,更加需要注意。”
当下尹宝芝便成为了夏家上下重点保护对象。夏老夫人又说该去普化寺还愿。
夏老夫人已经有好几个曾孙,可是小七是她最喜欢的一个孙子,自然心里也格外的欢喜,忙让人给宝芝身边多派了两个经事嬷嬷,只要对身体好的,悉数都做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