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护院忙着将锦书购来的十几盆花草给搬了进来,玉扣站在院子里,叉着腰指挥这指挥那,气势十足。这些年来,她一直跟在锦书身旁,历经过生死,成为了锦书最倚重的人。俨然从一个小丫鬟长成了一个一等大丫鬟。
此刻锦书正在书房里跟着秦勉学画,她蘸了一些藤黄的颜料正跟着学画菊花,秦勉在一旁指导:“不对,你下笔之前脑中没有菊花的形状,所以你看看,画出来的看着不自然。”
锦书又勾勒了两笔笑道:“我本来就不擅长画的,你别笑话我啊。”
秦勉见锦书好不容易画出了一朵花,无奈的摇头道:“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擅长的事,你擅长医术和写字,不擅长作画。”
“没事,只要你擅长就行了。”锦书也不愿意再学了。
秦勉将桌子上的东西一推,让翠微来清理。
两人出了书房,却见玉扣正安排那些人做事,锦书又说要去小花园看看。她让人扦插下去的忍冬藤已经长成势了,锦书帮着理了一下枝条和秦勉说:“我一直有个想法,可能需要你帮忙。”
“你请说。”
“我想写一本关于各种草药的书,其实也不是写,而是汇集。需要有人配图,你知道我作画的水平实在太……”锦书说得都不好意思起来。
“行,难得我还有用武之地。不过我们要作这本书的话,怕是要出门游历山川才行吧。没有看见实物,我画出来的也不像,不是误导别人么?”
锦书是给秦勉找点事情做,她怕秦勉在家憋出病来,如今他肯配合,锦书自然是高兴的,点头道:“这个也没什么要紧的,家里不是养了这么多的闲人么,让他们帮我们找去。我们先从最简单的开始,慢慢的写,慢慢的画,说不定要花上三五年的光景才能最终汇集成书。”
“要真成了,你也算是积了件大功德了。”
锦书笑道:“这份功德里也有你的一半。”
两人便商议了一番,秦勉又去瞧锦书脸上的那道伤疤,擦了锦书自己制的药膏疤痕已经快要消失不见了,只有一道淡淡的粉红色的印迹,那印迹也丝毫不影响她的容貌,不管是出门还是在家,她都不再蒙帕子。至于背上的那两道印迹也逐渐消失了。
更残漏尽,锦书满脸红潮渐渐褪去,她正要起床唤人送热水进来,秦勉却按住了她的身子说:“我还想你再有孕,就让它在里面多停留一会儿,别急着洗。”
锦书红了脸又往他怀里钻了钻,声如蚊蚋道:“之前掉过一次,也不知还会不会再有。”
“那我们就努力一些,肯定会再有的。”秦勉说着又朝着她挺翘浑圆的地方揉捏了上去,锦书轻哼了一声,在他的身下早就瘫软如泥。
“顺王教秦娘子作画一个时辰,在花园里伺候花草半个时辰,未正两人出的府,去了西市的焕彩笔墨馆买了两刀熟宣,大小毛笔共七枝。兰花墨共两锭。接着又去糕饼店买了两匣素点心,一筐脆梨。申末回的家。到家后两人一直在书房未初,戌初才用的晚饭。夜里夫妇敦伦两次……”
“买那么多的笔墨他们是要做什么?”
阴亮道:“听说秦娘子要写什么书。”
“知道了。下去吧。”
阴亮暗自打量着皇帝,心道这位主每次听完顺王府的事都是一脸的阴沉,这时候谁也不敢去招惹,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怪罪上了。
秦劼看着那张纸上最末一句的“夫妇敦伦两次”不由气得咬牙切齿。那秦勉精力得不到泄夜夜拉着程锦书做那事,秦劼不免觉得心中有一团火在烧灼着,片刻后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叫来一内侍吩咐道:“宣顺王觐见。”
秦勉被宣不知何事,只得坐了轿子进了宫。
“陛下,顺王已经带到了。”
秦劼这才从怔忪中回过神来,他踱步去了偏殿,秦勉此刻垂侍立在那,目不斜视,一副温驯的样子。
秦劼走上前去,暗中将两人的身量比了比,要说身高,秦勉的确算得上高人,秦劼自认自己不矮,也只堪堪到秦勉的下巴处。再看容貌,都是秦家子弟,皇室贵胄,龙子龙孙。两人眉眼间依稀有相似之处,秦劼自认在容貌上胜秦勉一筹,更莫说威严权势,那秦勉更是比不上他。两人站在一对比,秦劼是威风凛凛,气势十足的皇帝,那秦勉面黑肤糙就是个莽夫农汉。那可恶的程锦书挑人的眼光确实不行啊。
此刻秦勉心里正打着鼓,皇帝又起了什么心思要摆弄他,此时真应了那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秦劼走到了几案前已经坐下了,慢声道:“顺王今年二十一了吧?”
秦勉应了一声是,秦劼接着又说:“顺王家里只有王妃一人,且王妃至今未能为我们皇家诞下一儿半女,这样下去顺王岂不是断了后?这怎么行呢,朕念及同宗同族的份上,也不忍如此,所以今日特将两位美人赐予顺王。望顺王能好好厚待两位美人,可别厚此薄彼啊。”
秦勉来不及辩解,美人就赏赐下来了,这时候也容不得他说半个不字吧。秦勉面色如水,静静的谢了赏。
秦劼见他如此的恭顺,终于脸上微微的有了笑容,道:“希望这两位美人能早日替我们皇家开枝散叶,为顺王延续香火。”
秦勉出来时,外面已经刮起风了,他心里琢磨着,回去该怎样和锦书说此事。
黄昏时,宫里来了两顶小轿,将挑选好的美人送进了顺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