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那妇人不肯再做饭菜给孙湛他们吃,全程冷脸,连一口热水也没有。
好再天气已经放晴,不耽搁起程。
妇人见他们要走了,走篱笆门前阴阳怪气的说了句:“你走不了的,还会再回来。”说着又往孙湛身上乱瞟却看得孙湛遍体生寒。
一行人离开寡妇家往村口走,还是上官道要走得快一些。
可当他们走到村口时,却见通往外面的那条路口被设了关卡,有几个大汉拦着不让人通过。
这是什么情况,几人都看不明白。孙湛上前去,陪着笑脸道:“几位大哥,这是怎么呢?我们是去京城的,途径此地,你们看能不能行个方便?”
其中一年纪稍长的起身道:“村里爆瘟疫,许进不许出,这上面的规定。”
瘟疫?!孙湛大吃一惊,他怎么没听说过,可是他和锦书都急着上京,不过在此借宿了一晚,哪里就染上疫病呢?只好又请求道:“我们不是这里的人,不过昨天傍晚时在此借住了一宿,并没有染病。”
“许进不许出,这是规矩,听不明白吗?”其中一个大汗有些不悦了。
那边车上的锦书已经撩了帘子,傅明和锦书说:“二奶奶,像是遇到麻烦了。”
只见孙湛悻悻而回和锦书说:“看样子我们走不了,那些人说村子爆瘟疫,已经封锁了村子,能进不能出,不管我怎么说都没用。”
“瘟疫?!”锦书的惊讶程度不亚于孙湛。
“是啊,所以我们可能暂时脱不了身了。”孙湛也很无奈。
锦书心里慌了,她只想早日见到秦勉不管是什么也无法阻挡她的脚步,可眼下……
锦书终将下了车,她走上前去,那把关的人依旧说:“任谁都一样,上面可是下了文书的。我们是按规矩办事。”
锦书却不问通过的事而是问:“什么时候爆的瘟疫,死了多少人,病的时候都是怎样的情形?”她得确认看平时的治疗中有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疫病会不会已经蔓延到洛阳,但以她前世的经历来看,记忆中好像是没出过这样的事啊。
那些把守的人一愣,这个小娘子问这么多干嘛?不耐烦的说:“去去去,老实回去呆着,别乱跑。”
锦书见这些人不开口,只好放弃了。四人只好往回走,玉扣道:“那还去之前那家人借住?”
别人还没怎样,那孙湛却皱眉道:“不去她家。”他又扭头看了一眼锦书,问道:“程娘子是要去看看那些病人吗?”
锦书点头说:“正好我是大夫,又走不了,不如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玉扣却有些紧张的说:“可据说是瘟疫啊,万一被传染上了该怎么办?”
锦书道:“我们被困在这里走不了,什么也不做的话,难道要在此困一辈子?”她不想坐以待毙。
一行人只好往回赶,孙湛不愿意再去那户寡妇家,只好又寻了一户人家借住。这家人只有老大爷和老大娘在家,养了两个儿子,一个儿子在军营里,还有一个儿子在镇上做小买卖。老两口独自看家,院子宽敞,房屋空置着几间,要安顿下他们四人并两匹马是够了。
“大娘,听说村里有瘟疫,这是怎么回事啊?”锦书决定先从别处打听答应。
那老大娘道:“是二月里的事了,村里接连死了好几个人,上面派了医官来查,说是有瘟疫,便命封了村,我那儿子想回来看我也回来不了。”
锦书听说,不免好奇的问道:“病的时候都是怎样的?”
那老大娘虽然有些年纪了,但耳聪目明,思路也很清晰,缓缓的与锦书说起了这村里的怪事:“死的第一个人是村西口老郭家的那个女娃儿,翠妞。翠妞才三岁,突然之间就染了重病,然后就接连的拉肚子,慢慢的就变成了水,最后还出了血。拉出血的时候人也昏迷不醒了,前后不倒三天就去世了。接着便是翠妞她爷爷,也是这样的病症走的。之前还说老郭家中邪了,请了神婆来跳了神好像就安静下来了,他们郭家就没有再出过这样的事。消停了半个月,郭家不远处的陈家也出现了同样的病,陈家一家七口人,死得只剩下一个老太婆。然后就是张家,张家死了一个。从二月到现在,村里一共走了二十多个人了。上面的人听说了这事,派人来看过,便说是瘟疫要封村。你说这日子该怎么过啊。”
锦书听得胆战心惊,问道:“这是霍乱还是痢疾?”
老大娘也说:“下来察看的医官也说过这样的话。我们什么也不懂,之前还有大夫进村来治病,前后来了两个大夫,一个大夫死了,一个大夫没有治好人连夜跑了,再没有人敢进我们村。”
也就是说整个村子目前的命运是在等死。锦书听得心寒,她又问老大娘:“最近还有染这种病的人吗?”
“有的,有两户人家,一户是黄屠户家,一户是住在我们对面山下的李栓子家。”
“大娘,你能带我去看看吗?”
老大娘疑惑的看着锦书,不解的说:“小娘子不害怕吗?”
“不能就这样坐着等死啊,反正也走不了了,还是去看看怎么回事吧。”
老大娘弄不明白这个小娘子想的是什么,但她却答应要带锦书去那两户人家看看。
先去了住在对面山下的李栓子家,李栓子家患病的同样是个小孩子,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因为接连的拉肚子,饮食不进,痩得皮包骨头,只有一口气还在胸间。
锦书见了那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