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勉平静的说道:“太医倒没说什么,每天依旧吃他给开的丸药,”
锦书觉得疑惑,秦勉的身体状况不是那么乐观,为什么薛太医都不紧张,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医术不够的缘故?
她点头道:“既然薛太医都没说什么,那也不怕。好生养着吧。薛太医他行医几十年,见识过的病例也不知比我多多少,我到底医术不及他,听他的不会错。”
对于自己的身子,秦勉是没有把握的。
“锦书,我后悔了。”
没来由的一句话让锦书有些奇怪,她诧异的看了一眼秦勉,不解的问:“怎么呢?”
“我后悔提亲了。明明知道自己没资格的,偏生还是怀着要赌一把的心态,到底让你为难。好再这事还没定下来,就当之前的事没发生过。这事就算了。”
前些日子还跑到这里情真意切的和她说那些话,这才几天的时间就像换了过个人似的,病痛把他给摧垮了。
锦书不知该说什么话来安慰他,但想到他和自己是同样命运的人,又有一丝的不忍,试着宽解他:“别这么的灰心失意,说不定没那么糟糕。你看连太医都没当回事,说不定是我自己医术不够。你仍然还有大把的时光可以安排一切,享受一切。”
秦勉忖度道:“本来就是场梦而已,迟早会有醒来的一天。”
锦书想了想,又问他:“前世的时候你的身体也是这样的糟糕吗?”
秦勉回想着说:“一年四季只有夏天比较好过,到了死前那一刻我已经没多少的力气反抗了。就算不被害,说不定也活不了多久。”
“太医他没有把你治好?”
秦勉摇头。
“你这病既然不是天生的,几年前是第一次发病,第一次发病之前你身体有什么变化吗?”
秦勉仔细的想了想,摇头说:“不清楚,过去这么久我也记不住了。”
记不住也很正常,锦书没有为难他。
秦勉略歇了歇,觉得力气又都恢复了,身上没有什么不适,他下了炕,穿了鞋子,低头整理好了衣服便向锦书告辞:“今天的事实在是多谢你了。”
“没什么,不过举手之劳。”锦书淡然回应。
秦勉便要告辞离开,刚走到门口,锦书又叫住了他:“如果可以的话,能把你的脉案拿来我看看吗?”
“你要看脉案?”秦勉心道锦书莫非在怀疑什么?他略一迟疑,很快就答应:“好啊,我回去和太医说说。”
锦书点头,秦勉已经离开了。她来到窗下,目送着秦勉的身影渐渐远去。她想起了见到秦勉第一眼时的情景,因为知道他的命运,所以才会生出了可惜了的感慨。这一世他难道还要重复前世的悲剧?
第二天一早,王府那边来了两个小厮,抬了一箱子的东西进来。那箱子里装的全是秦勉的脉案。从他第一次请平安脉开始,每一笔都细细记录在案。
有了这个就方便查找了。锦书心道多亏了王府的良医所,不然她即便是有这个心也折腾不出什么来。
锦书要研究脉案,她几乎不出门,整日的呆在屋里翻阅那些东西。
接连看了两天也没看完,第二天午后的时候程知允上门了。
“这些天没见你了,你在忙什么?”
锦书见了父亲,忙将手里的事暂且搁下,起身应付。
“看一些东西。父亲怎么来呢?”
程知允自己找了地方坐下,点头说:“我过来和你说说话。”
锦书心道有什么事吩咐一声她就过去了,怎么还亲自上门来?流苏捧了茶来,锦书赶紧上前去端过了茶盘,亲手将茶奉给了她父亲。
“书姐儿,你父亲官职的事差不多已经定下来了。”
锦书心道这是好事啊,前世有赵世恒的帮忙事情很顺利,今生那赵世恒根本没有插手也顺理成章了,她喜形于色道:“真的?不知您将要去哪里赴任?”
程知允说:“荆州府。”
“荆州?那不是在湖北么?隔着数千里,倒是远。”前世父亲去的山西,地点变动了。
远近对程知允来说无所谓,锦书又问:“父亲您什么时候赴任呢?”
程知允道:“大概是八月的时候。不过因为路途远,只怕过了端午就要动身。”
锦书点点头赶紧又向父亲道喜:“这是件天大的喜事啊。”
能接着做官,程知允还有什么不满意,也早就想出去了,不过眼下他却有些不放心这个女儿。
“书姐儿,我打算在走之前将你的事安顿好。因为我这一走不知几时才能回来,你一来二去的也大了,可再经不起耽搁。”
锦书诧异的说:“端午之前?那也没多长的时间了。父亲从哪里去找一个人让我立马去嫁。”
程知允蹙眉说:“孙郎君倒是不错,偏生你自己不喜。秦郎君这里……”他顿了顿忙又问:“他的病你觉得如何?”
锦书伸手摸了一下书案上的脉案,正色道:“不是很理想。”
“那就更不能让你去嫁,不能明知道他的身体不牢靠还让你过去,也不是我咒他,要是没几年就做了寡妇的话你怎么办。我看秦家的这门亲事还是推掉吧。虽然你父亲能官复原职多得他出面相助,但要押上你的终身,这代价还是太大了些。我不同意。”
“您能官复原职是因为他?”锦书愕然道。
程知允微笑着说:“是啊。”
锦书心道秦勉做了和赵世恒一样的事啊。她细细的想了想方和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