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瞻见弘晖还在另一边,倘若额娘反对得太厉害,让弘晖知道有不妥便不好了。
便在一边道,“这张夫子也是起监督作用嘛,是这个意思吧,皇玛法?”
讲真,弘瞻也挺反对让自己姐夫和姐姐来掺和这事的。
三姐也不懂做生意的。
至于姐夫,更加不懂,人家除了懂得考科举,别的懂啥啊……
难怪额娘着急的。
而弘晖则在一边陷入了沉思。
张廷玉的长子他还是知道的,早年的时候,也往来过。
至于人家的长媳,那就不清楚了。
不过,顾侧福晋给他的感觉很奇怪。
在他的一惯思路里,顾氏是那种,和我无关的人和事,她就漠不关心的。
那么,为什么皇玛法叫张家长子长媳帮着盯着那盘账,她就要跳起来了。
严格意义上来说,顾侧福晋在这盘生意中,没利润可赚的。
她的那一成利润中,得把额娘的铺租给上缴了,还得把员工的月银给付了。
员工的月银是小意思,可额娘的铺租,价格可并不便宜。
这间铺子是额娘所有陪嫁里,出息最好的一家。
倘若不是弘晖说要拿来做生意,四福晋才不愿意给。
那时候,弘晖就说过,铺租就算了。
你说知道了那利益分配之后,他哪里还好意思拿得下手的啊。
更何况,就他这残疾的身体,还能为他皇玛法做事儿。
特别是这种暗地里的事儿。
将来世子肯定是没他的份,不过将来,封孙子们的时候,肯定不会落下他就是了。
怎么着封个贝子总有吧?
只不过,顾敏的意思是,公归公,私归私。
你去租别的铺子,还是得给铺租的,没理由吃亏自己家。
最重要在顾敏的心里,那所得利润,自然是得把进货的成本,铺租,人力成本,灯油水电全部去掉的。
而像人力成本应该是销售小二,掌柜,账房的月银。
弘晖大猫的应酬交际费,自己出国南洋的一切费用全部算在内的。
到时候,所剩余的利润再分十份,这才是符合她一向贯彻分红的方法的。
这些,康熙和弘晖自然是不知道的。
康熙是觉得奴才是老四家的,难道老四不发月银啊?
弘晖是压根没做过生意,更加不懂。
像大猫是略懂些的,可大猫也不是傻的,自然不会说出来。
她不可能自己倒贴来帮她皇玛法赚银子的不是?
只不过,算账的时候,这一切都会归到杂务上面去。
而现在,康熙叫了喵喵来监督。
一方面,顾敏现在时间匆忙,联系不上她。
另一方面,鬼才知道康熙是想要怎么算的。
自己没和女儿套好口供,到时候,要自己倒贴钱出来,自己可是不乐意的。
你想,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南下,还要自己出一切的交际应酬费,自己多少呕啊。
还不知道这天下是不是四爷的,就算是四爷的,也未必是自己儿子的啊。
凭什么要自己贴钱出来打工啊。
更何况,当过会计的人最是清楚了,每个月,每个季度,每年年底的盘账,这是最最费脑子,最最费精神的了。
你说喵喵头胎怀孕的,你居然还去折腾她,让她费心神的。
顾敏真是气得要骂康熙的祖宗十八代了。
“朕是通知你一声,不是来和你商量的。”
康熙有些不高兴。
他绝对不能让顾氏养成那种,你给朕赚了银子,就可以和朕讨价还价的习惯。
让你帮着赚银子,那是看得起你。
你以为是个人都可以得朕的信任吗?
再说了,那江山将来还不是你男人和你儿子的,有什么好计较的?
最让他生气的就是,自己的孙子,老是偏帮自己的额娘。
你说这孩子真是不聪明,不知道,你皇玛法才是你唯一的依仗吗?
顾敏一听,更加火了,腮帮子鼓得像蛤蟆似的。
弘瞻看得不由得急了,毕竟,在府里的时候,额娘就爱和人唱反调。
这个人么自然是自家阿玛呗,额娘早习惯了。
谁叫她手里有银子,而且阿玛也拿她没有办法啊。
别看阿玛有的时候冷漠,又难说话,可他面对额娘,还真没辙。
你能降她侧福晋的位置吗?
不能啊,因为那时候是因为大猫得宠康熙升的,四爷就算再不爽,也不可能和康熙硬着干。
而且,大猫嫁了人,就改弘瞻在康熙面前得宠了……
额娘又和别的女人不一样,一不要阿玛养,二不要阿玛的宠,你说吧,阿玛能用啥来让额娘就范?
阿玛退让了一次,就习惯退让第二次了……
阿玛哪儿是没问题,因为是一家人,大家关起门来,最多横眉冷对嘛。
可皇玛法这儿不行啊。
你硬碰硬的,肯定吃亏啊!
正当陷入僵局的时候,顾敏突然坐了下来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拍着地板,一边抹着泪,一边道,“我辛辛苦苦,冒着生命危险下南洋为了谁啊?
难道为了自己啊?
难道番邦蛮夷哪儿有这么好待啊?
冬天哪儿也是每天四十几度高温的,人晒得像块黑碳似的为了谁啊?
和那些蛮夷语言不能,鸡同鸭讲,指手画脚的,像个哑巴似的为了谁啊?
难道是为了自己?
我是那种缺银子的人吗?
现在,还被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