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的面皮有些涨紫,但是据太医的说法是急痰堵喉所致,中间并没有任何征兆。
昌盛帝唯有罚了太医,哪里会想到是刘淑妃亲手害了自己最大的靠山。
宫中敲起了丧钟,王庶人的案子很快被搁置了下来。
从皇上到百官,再到宗亲全部为刘太后的丧事忙碌起来。
皇帝以月代日,守二十七天,大臣同等庶民,守二十七个月,但昌盛帝觉得刘太后竟然拿他的生辰生事,便将二十七个月改为九个月。
清阳公主远在北地,连消息尚不能知道,所以只能由王琳芝代为守孝。
她自己心里尚不觉得如何,但顾钺可就只能欲哭无泪了。
他本以为可借此机会定下自己和王琳芝的亲事,不曾想遇到了国丧,王琳芝每日进宫守灵,哪有功夫去理他。
昌盛帝更没时间见他。昌盛帝的案上堆积了一个多月的折子,等到折子看差不多了,结果刘太后宾天了。
等安葬完刘太后,已经到盛夏,皇上总算将顾钺给叫到了宫里,问起帐册一事。
顾钺的说辞果然和王琳芝一般无二,“那时候年纪小,很多东西不明白,只觉得琅琊郡主时常可以入宫,一定会将那帐本交给您,这样就可以惩戒坏人了。您知道,我那时候已经在边关,看着北荻拿着咱们关内制出的武器又来欺负咱们的百姓,内心是何等的气愤。”
一说起这个话题,昌盛帝难免问起他杀敌方王子的事情。
顾钺的回答就更简单了,“您的诏书早到了边关,而小子却一直没有回来,心理觉得有辜负您的期望,唯有用了险招。”
说着又将那被射碎了的玉佩拿给皇上看。
皇上一眼就看出这是女子压裙裾之物,但想到顾钺上一门亲事正是自己所指,然那朱家竟然如此胆大包天,竟以诈死之法来瞒天过海,便没好意思问他玉佩之事。
“三年后,但凡你有看中的女子,可直接找朕下旨给你赐婚。”
顾钺忙跪下道谢。
虽然这赐婚晚了三年,让他心里很觉得遗憾,好在总算是皇上的承诺。
顾钺自认算无遗漏,可人的生老病死却不能由他来掌控,唯有认真地将玉佩给收了起来。
昌盛帝很欣赏顾钺,可他之前失踪的太久,压下的事情太多了,也没心思再和顾钺说太多。
“如今正是伏天,边关战事也告一段落,可回府同顾大人共叙天伦,待到秋凉时再回边关。”
顾钺大喜,跪着谢了恩,出了皇宫。
如今和以往又不一样,以前清阳公主在府,总让侍卫们拦着他,让他根本没有办法进清莲居,如今清阳公主正好不在,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个绝佳的亲近佳人的机会。
哪想他才到了公主府,就被张立行给拦住了,笑着开口道:“驸马爷有交待,但凡有拜访他和大公子的人,一律请到正堂。”
王惟一也是过来人,顾钺看王琳芝那眼神,他只消看一眼就明白了,心里难免有了紧张意识,一会儿觉得现在是刘太后的孝期;一会儿又觉得顾钺以后难免要去边关,实在不是女儿的良配;一会儿又觉得顾钺长得太好,不可靠……
总之,王驸马一想到这小子是来抢自己女儿的,一下子对他充满了敌意,直接告诉张立行,“但凡来了男客,一律给请到外院的正堂,让大公子招待。”
张立行心里虽然很同情顾钺,但是却又非常乐意执行王惟一的命令。他也算看着王琳芝长大的人,一向将她当成自己的子侄辈来看,自然不希望她随随便便就这么让人给娶走了。
反正现在又是是国丧期间,顾家也不可能来提亲,他当然也愿意给顾钺制造点小麻烦出来。
顾钺一看张立行那老狐狸一般的笑容,马上明白过来,自己要娶到美娇娘,必须要先过岳父大人这一关才行!
不过这也难不倒他,因为他以前在公主府住过一段时间,那时候王惟一父子虽然人在兖州,但是家里的下人却是很乐意谈起两位男主人,对公主府的几个主家的爱好都很清楚。
王慎远痴迷于武学,但天份一般,王惟一却是臂力惊人,一直是军中的用箭高手,不然当年也不能被昌盛帝看中,娶了他的胞妹王氏为妃。
顾钺马上改为投其所好,当真就坐在公主府的正堂恭恭敬敬地等起王惟一来。
王惟一故意将人晾了半天,才慢吞吞地来了,冷着脸问他有什么事。
“小子在箭法上有些问题,想要当面请教表舅。”
顾钺一箭射杀了北荻二王子的消息早已经传遍了大周,正因为此事,结集在玉门关的强敌居然没多久就退了个干干净净。
这些人本就是乌合之众,之前本是想着借昌盛帝失踪,大周会引发内战,想趁火打劫。没想到出师不利,损兵折将,第一次开战就少了一名主将。又听闻昌盛帝回宫,自然是乖乖地自己退了。
而如今,顾钺要请教于他,不管是真请教还是假请教,这姿态放得够低,就算王惟一心中不乐意,也不好在这上面太过挑剔。
两人就着骑射这个话题聊下去,都觉得受益非浅。特别是顾钺,不得不承认,这位王将军绝非浪得虚名,而是确实有真能耐的人。王惟一也觉得眼前的少年,也并非是绣花枕头,而是一个有真才实学的好儿郎。
比过箭术之后,两人竟然英雄惜英雄起来,差一点成了忘年之交。
可王惟一想到这少年所做的一切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