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下人一边说话,一说朝围着的众人团团作揖,“大家让一让,让一让,好让我家的马过来。”
此举可谓雪中送炭,无论愿意不愿意让开的,都必须让开了。
王慎远看着定安公主家的下人正想说道谢的话,却听那人又笑道:“我家公主说了,都是自己人不必客气,先将姑娘带回去,请了大夫是正经。”
王慎远担扰地看了马车一眼,向那下人道:“替本公子多谢定安姨母,改日我必定亲自登门道谢。”说完,又向神色复杂地向万小山道:“还请公公慢些解释,别让娘娘太着急,妹妹身体一向不错,等大夫来瞧过,定会托人向宫里回消息的。”
万小山忙道:“大姑娘的身体要紧,娘娘那边,洒家自会好好解释一番,请公子放心。”
王慎远亲自架着马车,急急忙忙地去了。
清阳公主一听儿子亲自驾着马车将女儿送到了清莲院,慌得脸色一下子白了,忙道:“出什么事了?”
王慎远长话短说,只道:“路上惊马,妹妹头上被撞了个大包,晕过去了,已经送到了她的房间里,大夫应该也快到了。”
“我先去看看琳琳。”清阳公主起身道。
王惟一看了眼儿子,“你且细说说,是怎么回事。”
无缘无故,怎么会惊马?
“请父亲放心,并没有踩伤人。”王慎远只能从自己觉察到不对开始说起,至于王琳芝为什么会晕倒,他也不是很清楚,说完又补充道:“陆阳春似乎对妹妹有些心思……”
王惟一狠狠地瞪儿子一眼,“你妹妹还小,休得说这些混帐话。”
自家的闺女才多大,他自己还没舍得看两眼呢,居然有混帐小子想来觊觎!
也不知自家闺女到底怎么样了!
早知道他就和妻子一起过去,不在这里故做冷静地问儿子了。
那厢清阳公主已经拉住了王琳芝的手,“你这孩子,出去之前还好好的,你可不要吓娘……”
王琳芝觉得有两滴水泪在了自己的脸颊上,呆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那是清阳公主的泪水,不由心虚地睁开了眼睛。
可清阳公主仍处在伤心自责之中,根本没反应过来,只呜呜地哭个不住。
王琳芝唯有伸手抱住了她的臂膀,“阿娘,我没事呢。”
清阳公主忙擦了擦眼泪,“傻孩子,晕倒了还说没事。”说着又帮她掖了掖被角,安慰她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王琳芝的神情却仍旧有些踌躇,“那姑母会不会担心?”
自己这小姑也太任性了!
儿子和丈夫回来,一口热茶都没喝上,就又叫着进宫了,就算想看娘家侄儿、侄女,哪一天不可以,用得着这般火烧火燎?
万一真要有事,让她这个做娘的可怎么活?
清阳公主这般一想,泪流得更凶了。
李嬷嬷低眉顺眼地回禀道:“公主,刘大夫到了。”
清阳公主这才擦了擦眼睛,站了起来,“让他进来罢。”
说着亲自给王琳芝重又掖了一回被子,只露出了胳膊和脸,刘大夫如今童颜鹤发,倒也不用避嫌,望闻问切之后才能针对性的开药,她才不信什么悬丝诊脉就能把病给看好了。
“这孩子,不足月便出生了,好容易吃这么多苦才长大,若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清阳公主拭着帕子几乎不能自已。
李嬷嬷搭了条帕子在王琳芝的手腕上。
刘大夫听了这话,还以为王琳芝已经不省人事,走近床前才发现小姑娘脸色不错,心里这才慢慢安定下来。切了脉之后,沉吟片刻,方道:“令媛这是受了惊吓的缘故,让微臣开几副定惊安神的药吃了,应该就没事了。”
清阳公主皱眉:“真的没事吗?头上起了个大包,宫里还等着回话呢。”
刘大夫这才注意王琳芝的头顶上果真有个杏大的包,一听说要惊动宫里,心中越发谨慎,问了王琳芝几年问题,觉得她答得还比较清晰,微微沉思了一会儿,才道:“先涂上药,观察几日再说。”
李嬷嬷带着刘大夫到外间去开药方,清阳公主在女儿面前坐了下来,握住了她的手,关切之情溢于言表,王琳芝心里一阵感激,再没有人像父母兄长这般对她好!
她回握住了清阳公主的手,异常认真地道:“阿娘,我没事。你去陪陪阿爹吧,他和哥哥这么远赶回来,也不知路上用过饭没有。”
他们才出门就遇到了惊马,回来得又迅速,阿娘现在这样着急,阿爹估计也一样。其实,她真的不是故意隐瞒自己装晕的事情的,但这件事万小山肯定会告诉姑母,估计要不了多久整个宫中都会知道,倒不如就这样吧。
清阳公主却是做梦也没有想到王琳芝会装晕,见她这般为父母和兄长着想,看她的目光就更心疼了,“傻孩子,只要你好好的,你阿爹就算一天不吃饭也是情愿的。”
王琳芝心中更加惭愧了,一下子坐了起来,略带不好意思地道:“可是,女儿好饿了。”
清阳公主何尝不担心丈夫,早已经吩咐厨房做了一大桌子他爱吃的菜,若是没有惊马这档子事,只怕已经开饭了,如今听女儿说饿了,就放柔了语气,“那阿娘吩咐人将饭菜给你端过来?“
王琳芝轻轻地摇了摇她的胳膊,“我想和阿爹阿娘还有哥哥一起吃!”
清阳公主仍有些担心,但更怕她身上有其他的伤没有发现,盯着丫鬟们给她穿了衣裳,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