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内空荡荡没有多少物件,唯有四面石壁上有四个燃烧的灯、室前有一个案几、案几上有个古铜色三足香炉,一个团蒲放在案几下。
姜季子没有看到其它的门路,再看自己落下的缺口,一个灰影忽然砸下来,她连忙躲到旁边,见灰影在地上滚了两圈撞在当康身上,下来的模样比她还狼狈。
“是你!”姜季子不知白云峰跳了下来,心想着不会来杀自己的吧?这地下室封闭无人,是个杀人的好地方。
白云峰从地上跳起来,像是刻意隐藏刚才的狼狈,姿态说不出的潇洒。姜季子斜眼看着白云峰故作姿态,说:“你下来做什么?”
白云峰弹了弹并没有灰尘的袍子,说:“我找当康。他能把洞打到风林,其洞必然通向妖族的中心区域。”
姜季子赶紧揪住当康耳朵,道:“这头猪是我的,你不能动它。我可以告诉你它的洞在哪里。”
白云峰点头,扫视石室景象,并不与姜季子多言。
姜季子疑惑白云峰冷淡反应,见当康两腿蹬了一下,就要醒来的模样,知当康醒来不好再控制它。储物袋也没有合适的东西能困住当康,白云峰在室内自顾自打量起来。
“怎么称呼大侠?”
“白云峰。”
“白大侠。”姜季子言语恭敬,道:“可有绳子借我一用,出洞后还你。”
白云峰看她仍旧揪着当康不放,像极了怕别人与她抢一头猪,暗自好笑,从储物袋中摸出一条绳子丢给她。
“多谢。”
姜季子麻利的把绳子套在当康脖子上,白云峰念了一串咒语,那绳子自动收拢,把康当捆成一团。
原来白云峰给的并不是普通绳子,是地缚灵,只用口诀和灵力就能把目标捆好。姜季子琢磨不透白云峰用意,在白云峰的后面打量环境,提防着白云峰图谋不轨。
此刻白云峰内心充满了疑惑,这洞室内似乎下有禁制,他使用地缚灵感觉体内灵力不太通畅,也就是说使用小法术还行,使用大点的法术恐怕不行。为了验证心中猜想,他暗自运行灵力,对着墙壁一掌劈了下去,顿觉手臂酸麻,像是劈在铜墙铁壁上。
白云峰捂着发麻的手臂,瞥了一眼姜季子,姜季子正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他忽然觉得刚才的行为愚蠢极了。
“你发现了什么?”姜季子换做一副期待的神情。
白云峰赶紧转过脸,说:“这是实心的。”
姜季子喔着点头,跟在白云峰后面转悠,白云峰摸一下壁灯,她也跟着摸一下,白云峰拿起案几上的香炉观看,她也拿起来观看。
白云峰不耐烦了,道:“你老跟着我干嘛?”
姜季子道:“我没跟着你啊,恰好你想看的东西,就是我想看的。”
姜季子其实有点无聊,想早点出洞与银斐汇合,又念及水潭之下有石室,说不定有机缘。但见石室内物件简洁,一目了然,也无其它的门道,想不出能找到什么,所以跟着白云峰干,至少不会触到什么机关遭遇横祸。
“别跟着我了。”白云峰快步走到另一处石壁前,沾了一手灯油,凑在鼻前闻。
姜季子心想他既不要我跟着,就让他自己去找吧,能找出一点东西来,看看自己能不能捡便宜。她见案几前有个团蒲,一屁股坐在了团蒲上,准备看白云峰能找出什么名堂东西。
这一坐下去,噗嗤声响,犹如人放了一个响屁,姜季子不知发生了什么,那白云峰投来一道奇异的眼神,姜季子脸腾的全红了,张嘴欲要解释,白云峰责问道:“你做了什么?”
姜季子只当他以为自己放了屁,怪叫道:“我没放屁。”
白云峰感莫名其妙,那声响分明是启动了什么东西,姜季子居然想到了放屁,亏她还修炼到筑基期,修士岂会放屁?
周围景象悄然转换,一个圆形石台从中间升起来,石台上摆放着一只毛笔,三个颜料盒,颜色分别为炭黑、白土、石绿。
暮色苍茫,青山环绕,碧水在山中转过几道弯渐渐淡失在迷雾里。
姜季子和白云峰、当康正在一座平缓的山坡上,有一株光秃秃的黑树立在崖边,树枝横斜飘逸,姿态婀娜。
天上阴云疏淡,山中雾气蒸腾,景象灰冷,像是一场大雨过后景象。在那崖边宛若枯死的树底下,有一圆台,上面摆放着他们在石室内看到的颜料和笔。
奇特的是这雾在不停的变化,正如野马奔腾。
白云峰虽面无表情,心里却是欢喜,这景象表达的意境极高,应该是一位厉害的前辈布置的阵法。他知机缘不仅仅是天材地宝,还有隐匿世间高人们留下的洞府,也包括那些坐化的道君,他们的东西往往会留在坐化之地,以待有缘之人。
可是——想到自己对画一窍不通,白云峰皱起了眉,他看着圆台上摆放的笔和颜料,再看姜季子在山坡上四处张望,心想:她原先在村子里长大,浅陋无知,怎么会懂这些玩意?要是郭师姐在这里就好了。
姜季子在原地旋了一圈,正看见白云峰瞅着她,那眼神似乎还有几分轻蔑。她思绪一转,猜测白云峰可能在嫌弃她帮不了忙。
“唉,又是幻境,这些笔啊墨的是想要我们写字呢,还是绘画呢。”姜季子装作一副无知的模样,走到崖边枯树下,眺望半隐在雾中的山峦。从这里望过去,视野开阔,脚下山崖如刀削,山崖之下就是茫茫升起的雾,远方那条细细的碧水让灰冷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