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贵有自知之明。
而齐飞最不缺的就是能看清自己,他很清楚自己从来都不是什么有慧根与悟性的人,唯一拿得出手的御主资质,也是老天爷的恩赐。
若不是后来莫名其妙得到了迦勒底空间这样的金手指,早在他召唤出来的幻灵蛟龙被孙云飞吞噬掉以后,他此后的人生基本上已经注定了蹉跎与灰暗,兴许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惨死在了荒郊野外,葬身在异兽之口或者他人之手。
他如今的力量,几乎全部都来自于神海中的迦勒底空间,但是对于迦勒底空间,齐飞始终都有一种把握不住的虚感。
万一有朝一日,它突然消失不见,那么齐飞当场就会被打落凡尘,恐怕有生之年都很难再爬起来。
力量这种东西,倘若不曾真正得到过,那么自然不会去在意失去;但是一旦拥有了,并且深刻体会到了那种美妙,那就再也难以割舍。
那种滋味,光是想想都让人绝望,如同真正的从天堂坠入地狱,再强大的意志都难以承受如此巨大的落差。
所以,齐飞觉得自己有必要,掌握真正属于自己的力量,当杨老将这种机会摆在他眼前时,他根本没办法拒绝。
而且话再说回来,他自身越是强大,那么他使役的幻灵自然也就越强大,正是基于这种一个人的实力增长,就可以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实力暴涨,所以御主才会凌驾于武者与灵士之上。
至于,杨老的那些警告,在齐飞看来根本就不是事儿。
既然两个人成为师徒关系,那么彼此的恩怨情仇、人际脉络、日常生活等各方面,自然都会重构纠缠在一起。
撇开坑蒙拐骗之流不谈,但凡敢收徒的人,通常手上都有两把刷子;而且绝大多数会选择收徒的人,也就那么几种情况:
其一,是为了网罗英才,编织稳固所属势力。上至那些圣地名门大派,下至家族帮派组织等等,无一不是如此。
其二,是出于以防万一,庇护自己安度晚年。年轻时能从无数人中脱颖而出,成为万人之上的强者,最不缺的就是仇人冤家;年轻气盛时可以无所畏惧,可上了年纪后,迟迟无望突破更高境界,力量也逐渐开始盛极而衰的时候,那么这些问题就迫在眉睫了。如果子孙后代有能挑大梁的才俊还好说,可如果没有或者是孤家寡人的话,要不就隐姓埋名躲起来,要不就找个能继承自己衣钵的徒弟镇场。
还有最后一种情况,就是希望自己后继有人,不愿将自己半辈子的心血带进棺材里,希望教出来的徒弟,能将自己的道传承下去,甚至推向更高的境界。
凡事至少存在两面性,因与果,舍与得,付出与收获,这些看似对立的因素,向来都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
这就是最大的道理,不以任何个人意志为转移。
齐飞有自知之明,他非常清楚自己的长处与短处,更深知就算所有的原始典籍任由他观阅,他也很难从中领悟出什么高深的东西。
悟性这种东西,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更何况,杨老一开始就明确交代过,他只有三个月的时间。
所以,与其从金山中捡块石头,甚至被金山活活压死,还不如直接求助老山神,让他将整座金山都送给自己。
这就是齐飞在最开始的整个心路历程。
只不过,这种急功近利的心思,随着他向杨老拜师执礼后,杨老上前搀他起身的一瞬间,出现了意外的转变。
就在杨老触碰到他的那一瞬间,他条件反射性的动用气机,企图去感应杨老隐藏的实力,结果却发现了让他震惊得无以名副的事情。
原本,他并不明白,杨老为什么说自己自己已经躺进了棺材,只差盖上棺材板这样的话,但是在察觉到老人身体的状况后,他豁然明白老人并非在开玩笑,而是真的行将就木,时日无多了。
老人的皮肤干燥松弛,毫无光泽;肌理没有半点弹性,点下去就凹陷着难以复原;皮下的血管过于脆弱,一碰就有暗色的瘀斑。
更糟糕的是,齐飞清晰的感应到,老人体内的任督两脉已断,生幸二脉已毁,气海丹田空空如也,五脏六腑都枯竭,整个人的生机早已油干灯灭。
齐飞简直无法相信,这样的人竟然还活着,这简直就是对人体生命机能最大的嘲讽与挑衅。
“所以说,你最多只有三个月的时间,因为我大限已至,熬不过年关了,能学会多少东西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杨老毫不在意的说道,显然已经看出齐飞察觉到他的身体状况了。
“呼~!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既然觉得自己活够了,又何必再继续苟延残喘,若不是等着你出现,我早就合眼瞑目了。”
“是我着相了,那么接下来的时间,就劳烦师父费神了。”
“既然叫我一声师父,那么这些自然都是应该的。”
就这样,齐飞与杨老在简单到不能更加简单的拜师仪式中,在几乎是三言两语中缔结了师徒关系。
两人都不在乎这些,只要心意到了就足矣。
若说一开始,齐飞还打着如意算盘,想要先从杨老那里汲取精萃来成就自己再说,至于其他那些勿谓言之不预的警告,全都当作是耳旁风应付。
那么现在的他,内心才开始真正接纳了这位便宜师父,决意真正以弟子的身份自居。
“阿飞,你是御主吧。”杨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