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一人一扯缰绳,拉住了高头大马,他名叫林羡鱼,正是犀照伐折罗堂的副堂主。他从马上翻身而下,指着钱律怒道:“你还来假惺惺的问我乐掌门的下落?我还要问你呢,你把乐掌门掳到什么地方了?”
钱律和陈空均是心里一沉,他们早料钱律之毒无法善罢,果然犀照门徒一开始便刁难起来。
钱律诚恳道:“道友,你也知道的,我被乐掌门一击蛊掌打得七荤八素,还要求他治伤呢,哪有本事掳走他?怎么了?乐掌门不在此间么?”
林羡鱼哈哈一笑,表情却没有任何喜色,他道:“常言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谁知道你们阳炎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招数暗算了乐掌门,你们今天不给个交代,别想生离此地。”他话音一落,几百名犀照门徒同时发出呼喝,一时间声震弥山顶,过了良久山谷间仍传来震震回声。
陈空冷冷的道:“你们不用猪鸣狗叫般的吓唬我们,你们说钱掌门掳走了乐掌门,钱掌门说没有,依我看你们是找个借口不让乐掌门救治钱掌门是不是?此刻你们人多,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之后江湖上人人均会知道,犀照都是些反复无常的阴毒小人。”
陈空当真是胆大包天,这番话说得在场几百名犀照门人瞠目欲裂。林羡鱼也是大怒,道:“我们有此间娑婆散人作证,瞧瞧谁才是反复无常的小人。”
陈空和钱律对视一眼,均觉对方神色甚是迷茫。
他们哪里知道,那日在娑婆后殿,乐塔和娑婆散人起了冲突,一剑将娑婆散人的左掌砍了下来。龙术禅师忽如神兵天降,将乐塔打倒掳走。按照两人的计划,娑婆散人再出口污蔑钱律,说是钱律掳走了乐塔。如此这般,阳炎和犀照将有永无休止的征战,阳炎之主钱律也将不治身亡。
此时林羡鱼怒极反笑,吼道:“有请娑婆散人。”
猩红随即散了开去,让出了一条道来。娑婆散人仍是蓝袍蒙面,坐在一辆轮椅上,由门人推着前行。他双手已经齐腕而断,手腕处的衣袖空荡荡的。张尘再次见到他,也忍不住“咦”了一声出来。娑婆散人安坐轮椅上,用他独特的嗓音道:“阳炎张尘断我右掌,钱律断我左掌,还掳走我最好的朋友乐塔,我实和他们有不共戴天之仇。”
陈空那日听闻娑婆散人道法通玄,能处理玄门中最头疼的废弃法器后对他极为敬佩。哪知现下见到,却是个满口雌黄病恹恹的怪人,当真是失望至极。一时也推测不出他有何阴谋。
陈空放眼望去,看见无数身穿蓝袍的娑婆弟子紧跟在娑婆散人的轮椅之后。蓝色融入犀照门人的猩红中,看上去极是鲜艳夺目,像是彩虹河的水。陈空见到肖火龙,火孔容,彭火龙,火宝侯也在队列中,人人脸上表情都是既愤怒又悲切。
娑婆散人武功不怎么样,演技可是一流,对着钱律先发制人,道:“钱律!你做了诸多恶事,难道不承认了嘛?”声音又低沉又尖利,甚是怪异。陈空心想:“这娑婆散人说话声音怎么如此奇怪?难道是个太监么?”
钱律陡然蒙冤,支吾着不知怎生开口辩解。娑婆散人见状冷笑道:“钱掌门,无可辩驳了吧?断手之仇我且不提。你可要将乐掌门交出来啊,不然这里犀照派的豪侠可不会放过你。”肖火龙也从人群中踏出一步,道:“钱律!我一直以来视你为英雄好汉,我也一直是钱律全球后援会弥山分会的会长。没想到你是一个敢做不敢当的小人,太让我失望了!我告诉你,你掉粉了!”
钱律见曾对他推崇备至的肖火龙如今也这般愤怒,已成百口莫辩之势,于是对陈空轻声道:“我死就死了,你和张尘找机会快跑,别连累到你们。”
林羡鱼得意道:“这下没话说了吧?弟兄们,我们先把钱律围在此地,等愁堂主到了,再行发落。”陈空脸戴面具,张尘兜帽遮面,是以林羡鱼没有认出他们的身份,只当他们是钱律的随从。
钱律心念电转,想起陈空那日一击刺死虚卫,解了燃眉大急之举。他审时度势,心想这起冤案的始作俑者定是娑婆散人和林羡鱼。林羡鱼年轻气盛,武艺非凡,何况又是犀照门徒,得罪了他,恐怕蛊毒立时要发作。这娑婆散人却双手已断,娑婆派在钱律眼里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当下打算擒贼先擒王,制住娑婆散人再做打算。
他计较已定,学着陈空那时的模样,做出满不在乎的神情,道:“我痴长诸位几岁,厚着脸自称一声前辈……”话音刚落,犀照弟子和娑婆门徒纷纷鼓噪起来,骂道:“你这狗东西还敢自称前辈?我去你的”,“无耻,无耻,我们要杀之后快的人竟然和我们摆起了架子”一时人人怒骂,分不清到底在骂些什么。钱律心想:“为什么陈空这么说大家都很爱听,我说却被骂了?到底谁才是活锦鲤了?”他见众人越骂越怒,似乎立时就要上前将他斩为肉酱,也顾不得许多,立刻拔剑向娑婆散人扑去,大喊道:“我先杀了你。”
钱律这一扑何等凌厉?娑婆散人早已无手舞剑,吓得连连倒退,将自己的轮椅都弄翻了。肖火龙见师尊受辱,连忙挺剑而上,奋力挡住了钱律的长剑。火孔容也不甘人后,平平一剑“千蝉鸣夏”横劈过来。
钱律一动上手,早已没了平日贪玩懒惰的散漫模样,双眼精光四射,“当当”两声,就将肖火龙和火孔容的两把长剑打落在地。肖火龙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