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徐问问道。
“三位神情好奇,非是此间熟手。眼中毫无担忧,怕也是有所依仗。若我猜得没错,三位只是想来看看吧。”郑长清道。
“是这样的。那我们能看到什么呢?”徐问继续问道。
“自然是客人想看到什么我们就做什么。”郑长清笑道:“只是有一点要说好,一般来讲。男艺人是不留宿不动手不见色的。”
“噢,为何有这等规矩?这可和青楼不一样。”林婧问道。
“主要还是因为钱。没了清白,我们这些男艺人也就不值钱了。这不比清倌人,所有的男艺人皆是如此。
男艺人只能靠名气风评活着,当然,也有大才不在乎这些。但若真有才怎会做这些。”郑长清摇了摇头道。
“那你是清白的吗。”徐问问道。
“不是。”郑长清直接否决道:“曾经有位贵人赏脸,将我召到了府上。
说到底还是操持贱业,不能自己。”郑长清叹道。“也算那贵人怜我,没对我有旁的要求。我得以留存一些名声。”
“这等事情你也可以说吗?”林婧好奇的问道。
“三位客人既然想来见识见识,自然听不得糊弄隐瞒。”郑长清道:
“其实不怕三位笑话。我们折桂楼前后五进,虽每一进都比前一进标价高些,却也如深闺绣楼,自由也少些。
前两进的艺人还能出去参加一些活动,后两进则连到外面吃个饭都要掂量掂量了。
等到了我们第五进。每日饮食言谈,皆要报告。比古时那些独木不成林的小姐们还要严些。”
郑长清又给三人补了茶水,问道:“我观三位,似不像那些喜欢诗词的,不知可要我做些什么?”
“我挺喜欢听故事的,讲讲你的故事吧。”徐问道。
“我其实也没有什么故事。大隋新立已经十九年,也算国泰明安。
只是我没赶上什么好时候,父母家人已在战乱中丧尽。后来被这折桂楼的东家收留。教我文字礼仪,让我有口饭吃。
只是后来考了两次秀才,有幸在第二次中了,但依旧不知如何生业,读书也没有门路,便只能做这艺人了。
按我们自己的规矩,若两次秀才都未考上,便不能再让主家培养了。
要开始偿还主家的恩情。”
“那这折桂楼的名头莫非是真的?有人中了状元?”徐问问道。
“算是吧。大隋初立时,头三次科举隔一年一次。刘叔便是参加的第二次科举。
我们这行本有规矩,最多只到秀才。到了举人便犯了忌讳。
谁知刘叔竟中了案首,被学正看重,名声还传到县令耳中。没有办法,刘叔只能再往下考。谁知后来竟然一路考到状元。
要知道当时可不比现在,若我们现在能有把握考上举人,便可不再做艺人。虽只有一次机会,也是莫大的恩情了。
而且科举没有考完之前,是不会让我们出来接客人的,如此再塞点钱,连官都能做得。
可那是刘叔已经开始接待客人,而且奇怪的一审没有查到的户籍问题在复审是竟被查到了。
再加上有心人推波助澜,刘叔早就骑虎难下。后来皇帝恩德,许其参加鹿鸣宴,游街夸官。后才毒酒赐死。
再之后我们便站稳跟脚,也将名字换成了折桂楼。这其实不是什么秘闻,只是大家都不愿谈起罢了。”郑长清谈到此处又是一声轻叹。
按大隋官制,考取秀才还不算有功名,只有见官不跪这等礼节上的优待,刑罚上和常人无意。也不会有学田廪米作为学业滋补。
“萌萌,你点到人家痛处了。”半晌,林婧对徐问道。
“客人说笑了。人在江湖,哪里会没有什么难处。若我成天顾着这些痛处,日子可没法过。”郑长清倒是看得开。
“你们一般都和客人们干什么?平日私下里呢?”林佳好不容易问出一句话。
“其实来了客人,不外乎清谈和游戏。谈论的内容也很多,不论是时令节日还是时政大事。又或者只是谈道论玄,诗词歌赋等。
游戏也分词曲书画,酒殇棋牌。甚至老鹰捉小鸡也玩过。主要便是看客人有什么要求。
不怕客人笑话,平日里大家做的最多的却是上课看书。我们私下了总觉得自己有辱斯文,却总要靠这斯文活口。
一般早上是各类先生给我们上课,又或者有一点自己练习的时间。到了下午便开始接待客人,一直到晚上亥时才结束。”郑长清道。
“原来你们整日都干这个啊,怎么这般无聊。”林婧道。
“姑娘见笑了。大隋虽风气开放,却也不一定能容得下我们。如今好容易才得了一丝生机,可不敢妄动。”郑长清答道。
“那你们以后怎么办,娶妻生子吗?”林婧问道。
“这却不算什么。按我们这边东家的说法,从最小十五岁开始接待客人,一直到四十五岁视情况是否离职,都有规定。
前阵子已经有几位上了年纪的办理了离职,有的去做了教书先生,有的则做了些简单的生意。
几位可别看我们这些艺人,真论起人脉来还是有些,渡个晚年还是没问题的。
当然,也有人遇到中意之人,会选择提前离开。不过都签了契约,不一定能一下子都拿出一笔钱。”郑长清道。
“那你们收入怎么样呢?”徐问问道。
郑长清又给自己添了点茶道:“这要看什么档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