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灵平原。
高铎斯看着东方的天空,那里虽已经闪耀起了晨曦的微光,但天空的主色调依然是昏暗,太阳还没有升起。
太阳没有升起,老伯爵没有到场,那么狩猎就没有开始。
凯撒一身戎装,骑在马上,和同样骑马的高铎斯并排而行,而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他四名最忠诚可靠而又实力不俗的部下,以及孔雀和蛛姬,最后,还有50名子爵私兵,他们全部都是下马骑兵。
此外,在子爵的私兵中,还混着一位老朋友-罗斯坦福。他被包裹在全副甲胄之下,为的是掩饰自己的身份,他只有一双眼睛暴露在外,用以观察周围的环境。
凯撒看了一眼孔雀,又看了一眼蛛姬,忍不住摇了摇头,道:“我不怀疑孔雀小姐的战斗力,但这位小女孩…她真的能战斗吗?”
蛛姬狠狠瞪了凯撒一眼,瞳孔深处闪烁着如恶魔般凶厉的光芒,随即彪悍地说道:“你看不起谁?信不信我把你的头给打爆?”说完她又准备打响指,将潜伏在地底的次生恶魔召唤出来,给这个不识好歹的年轻子爵一个深刻的教训。
通过灵魂契约,高铎斯察觉到了蛛姬心中的杀意涌动,赶紧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对视着蛛姬紫色的眼眸,凯撒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避开了她的目光。
直觉告诉他,他刚才犯了以貌取人的错误,跟在高铎斯身后的那个小女孩,不像是人,更像是一头披着萝莉外皮的人形恶魔。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也许是因为她对视自己的目光太过凶厉了吧。
他判断得没错,基本上除了高铎斯以外,没有人能够当面得罪她,而得罪她的下场,也许是被刀锋节肢刺穿,也许是被次生恶魔攻击,这也要视她的心情而定。
而这时,另一支队伍也出现了,队首的位置一面旌旗高高的矗立着,旗帜的图案,是一只金色雄鹰。
而这支队伍的领头人,正是第一子爵,马修。
相比较于凯撒,马修队伍的配置无疑要豪华许多:5名战士职业者,罗伯特赫然在列,此外还有1名随军牧师,1名法师,50名下马骑兵,不论是火力,还是持续作战能力,都远远要胜过凯撒这边。
在这种狩猎活动中,任何参赛的队伍都不能动用在编人员,只允许自己的私兵加入,所以凯撒的队伍里,没有出现受他节制的7人法师队伍。
马修踢了下马腹,策马走了过来,微笑着说道:“我亲爱的弟弟,最近过得怎么样?”
凯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承蒙兄长关心,一切都还顺利,昨天又收拾了几只臭虫,心情好了不少。”
马修听过后,冷冷笑道:“那就好,毕竟我们同为父亲的儿子,这场权力的游戏,胜负哪里会这么快就见分晓呢,你说是吗?我的弟弟!”
凯撒也笑了起来,道:“是的,胜负还未见分晓,但见了分晓,又能如何?你老了,哥哥。”
马修冰冷地注视着凯撒,紧握着缰绳的双手不自觉地轻微颤抖着。
凯撒捋着自己的头发,每一根都是最纯正的金色,反射着温润的光泽。风吹过,他健康的头发在风中飘扬,宛若初晨灿烂的朝霞,而这一幕马修眼里,却异常的刺眼。
“我是多么希望您身体健康啊,能够长久地品尝权力的味道,可您的年纪,胜利的果实,您能品尝几天?”凯撒笑道。
马修听过后,脸上的笑意逐渐转冷,那春风般暖人的微笑竟在短短几秒钟之内,便转变为刺骨的深寒。很难想象,马修的脸上竟然会产生如此可怕的表情变化。
“我的弟弟。”马修淡淡说道,“加油吧,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最悲惨的事情,并不是老来上位,而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更何况,你又那么年轻,那么聪慧,那么健康。”
凯撒点了点头,道:“感谢您的祝福,我的哥哥,希望您同样健康,长寿。”
马修点了点头,又偏过脑袋,看了一眼高铎斯,微微笑道:“恭喜你结交到了一位好朋友,和我的弟弟相处这几天,过得还愉快吗?”
高铎斯点了点头,道:“承蒙关心,我觉得凯撒子爵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至少,他很爱自己的家人,不是吗?”
听到这里,马修脸上又浮现出了一丝怒色,但马上,这丝怒色便褪去了。他淡淡说道:“人与人最难做到的,就是相互理解。如果有一天,你坐在我的位置上,你就会明白了。”
高铎斯冷笑一声,刚想讽刺,但马上,他便看到了马修发根上那一丝刺眼的苍白。
看着马修多少已显老态的面庞,高铎斯淡淡说道:“这样的原因,根本不能称之为理由…”
他突然低声说道:“说到底,你只是渴望权力罢了。”
马修点了点头,笑道:“是啊,你说得没错,我根本没有说这种话的资格,但是…”
他眼中迸发出冷峻的光芒,道:“现实就是,在权力的游戏中,胜利者,往往是能抛去一切的一方,而只有胜利者,才能载入史册,而失败者,只能成为史书上记载的一句话。”
“哪句话?”
马修抚摸着鞘中的附魔长剑,淡淡说道:
“神圣历1232年,有寇谋反,子爵平之。”
神圣历1232年,正是混乱起始之年,也就是今年。
马修说完,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他想起了贝莉雅小公主,那是自己的亲妹妹。
为了胜利,他需要杀死自己的亲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