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穿山……李知时说了什么,但由不住众人在缺乏娱乐活动的年代胡思乱想。
对此,一直跟在匡真身旁十数载的老人柱子是这样说的:“那是一个夕阳西下的傍晚,夏风卷席着落叶,这时君上领着那名神秘的男人进了宅院,经过一炷香的详谈之后,再次出现的两人对视的眉目当中充满了知己之情,惺惺相惜,相见恨晚,最后……”
“最后什么?柱子哥,你倒是说下去啊!”
见柱子说到最后闭上了嘴巴微微仰头沐浴阳光,旁边的侍卫们不由抓耳挠腮,只感觉心头上有几十只猴子跳来跳去,难受的要命。
本名桃柱的柱子特别享受这片刻众人瞩目的时光,好不容易有了个大料,他当然要好好的酝酿一下情绪,等到周围的渴求声音继续到极点之后才说出来。
可没想到闭上眼睛等待了半天,除了最开始的那几句,后面按照惯例的追问竟然好似被人掐断了一般没了,感觉气氛突然尴尬下来的柱子只得稍稍将眼睛眯开一条缝,下一刻便瞳孔紧缩,膝盖发软,差点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李,李大人!”
李知时眯着眼睛看着自己这个爱嚼舌根的心腹,细声问道:“最后怎么了,吾也很好奇呢?”
对此桃柱只得躬身九十度对着李知时行了一个礼,“大,大人,小的一时糊涂多嘴,请大人恕罪!”
见桃柱如此惧怕,周围的亲卫们却是没有丝毫的不解,反而露出一种心有戚戚焉的表情。这些天的经历以及听闻告诉他们,面前这个男人绝对是比发起火来的君上还要恐怖,在其居住的西院那边巡逻时经常能够听到琐碎的啮齿声与呢喃,让人大白天的就汗毛炸立心生惶恐。
“恕罪倒也不必了。”李知时摇头摆摆手,然后轻轻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已经向匡君把你要了过来,听说你是他手下跑得最快的?”
……
在有了桃柱之后,李知时的计划终于有了实施的基础。
“大人,刚得到消息,一日之后那秦王小儿子便要出城游猎。”在一件不起眼的屋子内,季礼拿出了一根竹条递给了李知时。
秦始皇的小儿子胡亥素来不安分,过不了多久就要借口游猎出城玩一玩,这一点整个咸阳城的人没人不知道的,毕竟每次的声势都不是一般的浩大。
“明日?”李知时拿来竹条看了看便丢到了火盆里,复又用一种平静的目光扫过了屋内坐着的以季礼为首的几人,至于桃柱,经过他这些天的特别训练,此时整个人精神了许多,至于会不会因此而有了某些心理阴影他就不得而知了。
匡真交给他的,原来由季礼指挥的那些人,便是齐国未亡国之前以及亡国之后再秦国安插的细作,
“那计划,便于明日开始吧。诸位,可都准备好了?”
看到众人的点头示意,李知时再次将手中的羊皮卷铺开,拿着头部烧黑的竹条开始依次讲解计划当中需要各人注意的地方。
“桃柱,你虽然不用参与具体行事,但你的脚力乃是此谋当中最为重要的一部分。”
“季礼,留意一切从御史台出来的人。”
“广为,你……”
对每个人都吩咐了一遍之后,李知时便站了起来,神色淡然,或者说是用一种绝对的自信看向了窗外。此时太阳的光线以四十五度角射入了这间屋子,对应的时间是申时三刻。
“可惜了,这个时代终究还是没有手表这种东西……”
……
……
一个城市的夜晚很快过去,中间有多少男欢女爱纵酒行乐彻夜难眠已经不得而知,但对于这座城市阴影当中的最大掌控者来说,终究还是有迹可循。
“左中郎将胡适昨日新收一妾。”
“谏议大夫朗普与邢侗聚会,彻夜饮酒。”
“太仓令继元……”
有关于这座城市大大小小官员的行迹,此时极为有序的一一汇聚于李昙的面前,他虽然是御史大夫,但此时国之初,陛下将这等监察咸阳的职权也下放给了他。
当然李昙知道,如今收上来的这些消息实际上都是最基础最容易获得的,实际上稍稍在对方府邸安插一名探子便可,但对于这些官员隐秘的行动或者想法,则不是那么容易就探的到了。
不过所有人的思维实际上都会通过不起眼的小行为透露出来,这也是他时不时要亲自查看这些消息的原因,他要从中分析出这背后的所蕴含的秘密。
再翻过了一堆早就让他知根知底看透的家伙的竹条之后,李昙将目光聚焦于一根被系上红线的竹条之上,短短红线的另一端则穿着一块铁片,上面刻着“张府”两个大字。
“在正堂整夜奏写疏奏?”李昙的眉头一皱,虽然近些天来张府传来的都是这样一类彰显张良工作勤勉的消息,但他的内心当中总感觉这个人有些不对劲。
“张府继续保持甲等。”虽然一连几天都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但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将这种观察继续下去,陛下将这种大事交与他,他就必须要保证在这个咸阳城中没有人能够逃得过
他的眼睛,因为他的眼,就是陛下的眼,就是这天下安稳的基础。
可就在这时,就在李昙刚刚将手中笔放下之时,便听闻耳边传来一阵不急不慢的破空之音,紧接着一道坠落之声便在堂外的某处响起!
“快去看看发生了何事?”李昙眼皮一跳,若是鸟雀脱力坠落的声音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