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桦道:“纪宁,人就在你面前,你可以带走了,你可别得寸进尺,你若再提出一些要求,可别说本官要对你不客气!”
张桦所说的“不客气”,更好像是鱼死网破,在纪宁看来,此人做事也是非常极端的,也不能轻易去惹着此人,对自己的确是没什么好处。
“张知府见谅,在下只是想得到这苏小姐,既然人已经归还,那在下还缺少一些必要的东西,才可以正式走人。”纪宁笑道。
“什么东西?”张桦皱眉道。
纪宁道:“很显然,张知府只是有审判权,但并无将苏小姐归还的权力,如果她是罪犯的话,那在下如何能确保张知府回头不会把人讨要回去呢?”
“纪宁,你这可就有些得寸进尺了!”张桦有些恼火。
明摆着的道理,现在谁都没有资格来为苏家的人定罪,张桦也不是靠朝廷法度来给苏家定罪,而是靠知府衙门的权威,还有朝中一些权贵的支持,现在新皇的威严反而是最低的,虽然新皇控制了朝局,但下面的具体事项,还是要由那些朝臣来为皇帝来办理。
纪宁冷声道:“在下现在所求的不过是一个保障,如果你张知府不赞同,那在下可说是要跟你耗到底了!”
“那你到底需要怎样一个凭证?”张桦厉声道。
纪宁显得很淡然道:“我现在便要你张知府在苏小姐无罪书上签字画押,只要如此的话,在下保证不再纠缠,这就回去!”
“你!”张桦看了纪宁好半天,最后他也是到了一种无可忍耐的地步,不过他还是点头道,“行,只要你走人,什么事都好说,你有本事就再提一件要求试试,本官跟你拼命到底!”
……
……
张桦最终还是根据纪宁的要求,在赦免苏蒹葭的无罪书上签上了他的名字,纪宁在拿到这张无罪书之后,将苏蒹葭眼睛上的蒙眼布拿下来,道:“苏小姐,我们可以走了。”
“我不走!”苏蒹葭见到纪宁,显得很急切,她迫不及待说道,“我的家族,我的家人,都还被衙门的人关押着,我现在走了,等于是不仁不义,我不能做出如此的事情。”
纪宁跟苏蒹葭之间虽然曾有婚约,而二人其实并不相熟,面对这么一个固执的女人,纪宁也实在是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这女人也是很迂腐的,甚至纪宁都不知该如何说服她,让她先顾着大局。
“有事也先请回去之后再谈,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纪宁道,“如果在下就这么离开的话,恐怕将来也不会再回来帮你们苏家了!”
纪宁的话有些冷漠,虽然苏蒹葭也想直接让纪宁走,不让纪宁再管苏家的事情,但她又觉得这么做实在是有些赌气,完全没必要,因为一点小事而去跟纪宁抬杠的话,也实在是没有任何意义。
现在似乎也只有纪宁能救苏家之人,除了纪宁之外,也没有任何人还能帮到如今遭逢劫难的苏家。
苏蒹葭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随即那老女人也将她手上的绳子解开,她跟在纪宁身后,二人一起往衙门外走去,走到衙门门口之后,纪宁抬头看着远处,因为他闯知府衙门的事情,已经有很多人在围观,他相信很快这件事也会传遍金陵城。
“老爷,您没事吧?”何安一直在外等候,见到纪宁出来,他总算才松口气,他怕纪宁在知府衙门内跟知府衙门的人闹出大的纠纷,最后纪宁会出不来。
“没事!”纪宁道,“安叔,你送苏小姐回纪府,让苏小姐跟夫人之间见面,有事情的话,等我从文庙回来再说,今日是我到文庙的第一天,我不能不去。苏小姐,回去后,也请暂时不要想衙门内的事情,所有的事都可以圆满解决!”
苏蒹葭没有盲目去迎从纪宁的话,但她还是转身上了马车。
何安会送苏蒹葭回纪府,而纪宁则要马不停蹄往文庙那边而去,对于纪宁来说,自己到江南之后,这是他第三次去文庙,也是他第一天正式上工。
因为知道纪宁会过来,金陵文庙内的负责人称号大学士的庄宿也派了人出来迎候,正是之前跟纪宁见过面的林廷衡。
“纪学士似乎是来迟了一些……不过也无妨,让在下带纪学士前去见德明书堂的人。”林廷衡走过来,笑着说道。
纪宁摇头道:“我来,是要先去见一下庄大学士,不知是否可以引路?”
“哦?纪学士要见庄大学士?怕是有什么要紧事?”林廷衡显得有些犹豫,但他最终还是答应了纪宁,“请纪学士跟在下前来。”
……
……
纪宁在金陵文庙内见到了庄宿,此时的庄宿还在研究古籍,见到纪宁来,他还有些好奇道:“永宁这是有事?”
纪宁道:“是有一点事情,想请庄大学士来帮忙。”
“文安,你先出去吧,老夫先跟纪学士有事商谈,对了,你先过去通知一声,就说纪学士晚些时候再过去,让德明书堂的人不用太多去等候!”庄宿说道。
等人走之后,庄宿才看着纪宁道:“永宁有什么话,直接说便可。”
纪宁问道:“不知庄大学士可是知道现如今金陵城内的事情?我说的,是关于各大家族被官府清剿的事?”
“这跟我们文庙没有直接关系。”庄宿显得很回避道,“官府的事情,历来跟我们无关,永宁啊,你是刚到文庙不久,很多规矩还不是很明白,我们文庙在处置这种事上,一直都是保持公正和中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