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的人马是撒了出去,查了能有半个月,却毫无结果,也就是说,蒙江本地,去年冬天没有消失不见的女子。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玉醐正在家里同初七吃早饭,心不在焉的咬着馒头,旁边的初七道:“会不会是男人呢?”
玉醐缓缓摇头:“我确定那死者是女子。”
初七左手拿着鸡腿,右手拿着猪蹄,一口鸡腿,一口猪蹄,不偏不向,吃得嘴角流油,漫不经心道:“或许那死者早就失踪多少年了呢,小姐你让苏大人去查去年冬上失踪的。”
本是无心的一句话,却使得玉醐一怔,电光石火间想起另外一件事,随即丢下手中的馒头就走。
初七不明所以,嘴里塞满了鸡腿和猪蹄,含糊的喊着:“小姐你去哪里?”
玉醐简单答:“去衙门。”
巧的是,她刚走到大门口,却给林修远堵了回来,玉醐便问:“你怎么来了?”
林修远笑道:“我瞅着这天暖和了,你说过的,春暖花开,咱们就办喜事。”
玉醐心里自问,我说过吗?努力想了想,自己是这样说过,登门就是客,不便在门口说话,只好将林修远请去堂屋坐了。
不等坐稳,林修远急切切的道:“定个日子吧,我好张罗婚事。”
再无法拖延了,玉醐迟疑下,只好点头:“我又不懂黄历,你定吧。”
林修远听她答应下来,喜笑颜开:“知道你不习惯关外的冷,也知道你喜欢的节气是春暖花开,就定在四月初吧,那时节杏花应该开放了。”
想着距离四月还有一段日子,玉醐总算松口气,道:“行啊。”
仿佛悬在心头的一块石头落了地,林修远偷着长出口气,侧头看了看玉醐,乌云堆发,雪色凝肤,端然而坐,已经亭亭,看得林修远心潮澎湃,忍不住隔着八仙桌来握她的手,待指尖碰到玉醐的手,玉醐给明火烫到了般,迅疾缩回自己的手,愣愣的看过去,语气中带着几分愠怒之意:“你干什么?”
林修远给她如此强烈的反应弄得有些不好意思,道:“即将成为夫妻了,怎么碰一下你的手都不成么。”
按理,是可以的,可是他们之间不能按理来讲,当初玉醐答应嫁给他,是有着极大的秘密,是以玉醐从来没当他是未婚夫,忙将手缩到身后,场面上的事,想虚与委蛇,可是控制不住内心的反感,冷着脸道:“即便差一天或是一个时辰,我们都还不是夫妻,林大当家该自重。”
她这样呵责,林修远更是臊红了脸,忙致歉:“你别生气,我也是情难自禁。”
玉醐也不看他,也不抬头:“林大当家是娶过妻子的人,更比那些愣头小子懂这方面的事。”
林修远已经是无地自容了,讪讪一笑:“成亲之前,我再不会冒犯你。”
玉醐见他声音也低了下来,也知道自己的话太凌厉了,缓和了语气道:“你看,我就是这样的急脾气,听说你的原配夫人可是个柔情似水的好女子呢。”
像是触碰到了隐痛,林修远脸色一僵,半晌才悠然一叹:“逝者已矣,提她作何呢。”
玉醐也不想提,只是除此之外,没有旁的话题打消这尴尬的氛围,更何况心中对他的疑虑越来越大,比如,他怎么会功夫?比如,当初他继承了老庄主的这份家财,可是林家庄却有这样的老庄主生龙活虎的突然暴毙,所以玉醐想从他夫人这里打开缺口,就问:“你夫人,故去多少年了?怎么会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损呢?”
她问,林修远又不好不回答,于是神情落寞的追忆往事:“她走了已经三年了,病故的。”
大概是身为医者的好奇,玉醐问:“什么病?”
林修远顿了顿:“……也不知道是什么病,就是突然间没了。”
他只是微微的这一点迟疑,玉醐心里咯噔一下,又听他说不知道夫人是患的什么病而亡,玉醐不免产生了怀疑,他这样的身份,当时至少是林家庄庄主,访寻个名医不费吹灰之力,怎么会连自己的夫人得什么病都不知道呢?忍不住继续问:“都吃过什么药?”
林修远摇头:“不记得了。”
显然有敷衍的意思。
玉醐不好过多追问,怕让引起他的警觉,如是那样,自己将要做的事,便难上加难,于是借口自己着急去铺子,委婉的下了逐客令。
林修远一走,玉醐匆匆离开家门,也往衙门而来,半路又改了方向,来到了公主府。
门口经过通禀,等巴毅说声请,她就给侍女引着来到了前面的大厅,而巴毅,早等在那里。
巴毅了解她的个性,若无要紧的事,决计不会来自己家里,见侍女将茶端了上来,便挥手屏退,然后问玉醐:“到底怎么了?”
玉醐也不拐弯抹角,道:“我想今晚去挖林修远夫人的坟墓,可是我自己……有点害怕。”
蒙江的规矩,亡者一律埋在山间,大多远离镇店村庄,大晚上的,玉醐不敢独自出去,他不怕别人,还怕李伍呢,或许也怕林修远。
只是巴毅不懂:“你若何要挖林夫人的坟墓?”
玉醐道:“我怀疑林夫人的坟墓之中并无死者。”
巴毅越听越糊涂:“你怎会有如此想法?”
玉醐不得不从头说起,原来,很早以前她就怀疑林修远了,觉着此人身上藏着极大的秘密,他看着文弱书生般,却身负高深的功夫,而他继承老庄子的家财,也让人非议。
巴毅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