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节慎看,不喜者可略。)
洛阳很遥远,长途跋涉可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从飞机上跳伞的时候很匆忙,杨庆国和柳凤萍除了随身携带的武器弹药,几乎没有任何食品。仔细商量后,他们决定暂时在这个地方住上一段时间。
想要走更远的路,就必须做好更充分的准备。
杀人抢劫是不道德的。虽然“道德”这两个字现在一钱不值。杨庆国和柳凤萍虽然是感染体,却不是那种肆意滥杀的疯子。屋主的烧腊生意在定居点里很是红火,杨庆国决定留下这个年轻人,也就是屋主此前雇佣的伙计,把这份生意继续做下去。
人肉不像猪肉,没有那么多的脂肪,也用不着在烤炉里焖上大半天。这份经验是杨庆国从伙计,也就是年轻人那里学到的知识。年轻人则是从屋主那里偷偷摸摸学到的手艺。至于那个自不量力死掉的屋主……从病毒爆发到现在,一年多的时间,他在定居点里做了大半年的烧腊生意,每天都要杀一个人。否则,就没有原料,店里生意无法开张。
杨庆国雇佣年轻人开出的薪酬很高。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每天做烧腊的原料由年轻人负责。只要对方不是感染体,杨庆国不喜欢无缘无故杀人。这种罪恶的事情就交给别人来做,自己做好烧肉的工作就行。
用作交易的货物大多是粮食,也有罐头和衣服。随着病毒爆发摧毁文明世界的时间越来越久,很多原本普通的东西都变得稀缺。鞋子、衣服、盐、药品、燃油、枪弹和武器……总之,只要是你认为用得上的东西,都可以在市场上继续拧交易。
时近中午,杨庆国和年轻人从炉子里抬出烤好的肉,装进事先准备好的大锅,放上自行车货架,用粗大的橡皮筋捆绑牢实。
叉烧的颜色鲜红,这表明蜂蜜调料完全浸透进去。焦黄的表皮酥脆起泡,肉层断面上可以看见薄而微黄,尚未完全融化的脂肪。
因为条件和环境上的限制,现在的叉烧做法当然要比从前简便了许多。很难弄到蜂蜜,不得不用红糖或者白糖融化了代替。有些香料实在找不到,烧肉的味道也大不如前。尽管如此,在食物种类缺乏的混乱世界,这样的烧腊也算是极其难得。
所谓市场,其实就是村里原先的大会议场。这是一个用砖块和茅草搭建起来的大草棚。面积大约五百平米左右,可以容纳很多人。最初建造的时候就没想过什么牢固,觉得只要遮风挡雨就行。
杨庆国和年轻人在固定的摊位前停下自行车,把装肉的大锅摆了上去。
生意很不错,顾客趋之若鹜。必须承认,肉味真的很香,很容易勾起幸存者们对于往昔的文明记忆。尽管人人都很清楚这些烧腊肯定不是猪肉,却没人说破,也没人对经营者提过这个令人难堪的问题。
何必呢……只要知道这种肉能吃,味道不错,其实也就够了。仔细想想,和平年代类似的事情其实我们自己也没少干。地沟油和过期食品吃了不少,毒奶粉也许每个人小时候都曾经喝过,炸薯条和方便面对人体的毒害程度远远超过营养价值,却拥有极其庞大的喜好人群。
最显著的例子就是河豚鱼。尽管每年都有很多人因为吃这种鱼被活活毒死,仍然还是有更多的人为了口舌yù_wàng飞蛾扑火。当然,悍不畏死的岛国人民在这方面绝对是食欲先驱。
年轻人打开另外一口锅的盖子,露出一块块被卤制好的肉。
那是从尸体上砍下来的断手断脚。
做这种生意很有讲究。尸体肉块要切得大一些,因为烘烤之后会大幅度缩水。至于卤制的手脚,口感其实要比鸡脚鸭掌好得多。当然,直接就这样用原来的形状摆在摊位上卖,肯定会引人反感。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是什么肉,可是眼睛真正看见与心理上的盲视,完全就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卤制手脚一定要砍成碎块。用刀子从中间劈开,再横着来几刀,剁成寸把见方的小块。尤其是手指和脚趾,处理起来还要细致些。用刀子从中间剖开,就像和平年代泡椒鸡脚的做法,剔出骨头,把富含经络的肉块摊开……这样一来,从表面上根本看不出这是人类身体器官,而且炖煮时间也能缩短,节省燃料,非常入味。
做一个好的厨子大有学问。专业厨师的收入远远高于专业杀猪匠,其实就是这个道理。
收钱、切肉、吆喝招呼……杨庆国和年轻人忙得不可开交,摊位前面排起了长长的人龙。
这种时候居然还能维持秩序排队。说起来也是前任老板,也就是被杨庆国干掉那位屋主的功劳。对大多数人而言,凶恶的人绝对是一种震慑。就像人人都惧怕疯子,生怕惹祸上身。这年头绝对不可能有什么生猪交易,大家都明白烧腊的原料是什么。杀的人多了,周围的人当然很怕自己变成下一个被杀的目标。尽管大家都喜欢吃肉,却绝对不会招惹卖肉的人。
一种非常奇怪,也顺理成章的规矩,就这样在变态与血腥之间悄然建立。烧腊摊前绝对不会出现争吵,也从未出现过缺斤短两,或者顾客胆敢少付钱之类的事情。何况,现在老板杨庆国比以前那个看起来更加凶狠。光是看看他身上那些高高鼓起的膨胀肌肉,还有两米多的超大个头,就足以令所有心生妄念的家伙彻底打消不该有的念头。
没人敢招惹他,却有人会勾引他。
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走到摊位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