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尔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清虚老头正在餐厅里又是叹息又是摇头。
陈尔在他对面坐下。
为他倒了一杯水。
“怎么了?难道是这菜不合你的胃口?”
清虚连忙摆手,“不是。”
“只是我第一次尝到如此美味……觉得有点可惜……”
陈尔觉得好奇,“可惜什么?”
清虚捋了捋胡须,“可惜我明天就要回蜀中去,今后难得再品尝。”
“更可惜,我前半辈子的米饭算是白吃了,居然不知世上有如此美味。”
陈尔哈哈大笑,“你这文绉绉的说法倒把我夸得飘飘然了,快别夸我了,等下我飞到天上去,下不来可就不好玩了。”
清虚也笑了起来。
陈尔宽慰他,“你什么时候来吃都行,我随时等着。”
两人又交谈了片刻。
送走清虚后,陈尔招手叫沈一念过来。
“明天就是餐厅正式营业的日子了。”
沈一念露出十分认真的神情。
陈尔递给她一张未写名字的请柬。
“来的客人手持这样的请柬,你看清楚名字和请柬的款式。没有请柬的人一概不能放进来。”
沈一念连连点头。
陈尔和窦一通回去准备第二天的食材。
第二天,金长松起了个大早,作为第一个拍下陈尔餐厅坐席的人,他感觉有点爽。
之前在赵九襄家里的时候,就已经尝过陈尔做的食物了,确实是难得的美味。
这些日子他也一直想请陈尔来家里做饭,甚至动过要聘请陈尔作为私人厨师的念头。
只是他们家里不比普通家庭,能在他们家里做事的人,都是把底细调查得清清楚楚,确保万无一失才能用的。
陈尔底细不明,所以他才断了这个念头。
后来到处寻找陈尔,却连面也没有见上一次。
所以金长松现在对陈尔是越发好奇了。
这次花了十万块拍下一次吃饭的机会,对寻常人家来说或许很离谱,可是对金长松来说,也不过是件衣服钱罢了。
而且陈尔的规矩很奇怪,一个人一个月只能拍一次,而且看陈尔的样子,他一个月顶多也就只招待几个客人,绝不会超过十个。
也就是说一个月里只有几个人能吃到陈尔做的菜,而他金长松就是其中一个。
这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金长松算好时间走出了金鼎地产的公司大楼,刚要上车,一个熟悉的身影就一下子窜了出来。
“你是不是要去吃饭,正好,现在快到饭点了,一起一起……”
来人边说边挤开金长松,往车子里钻。
金长松双手叉腰,一脸嫌弃地道,“倪涛,你给劳资出来!”
倪涛在车里舒服地翘起了二郎腿,脸皮厚得当做没听见。
“我知道你是看这边有太阳,所以想叫我出来咱两换个座位,没事,我哪能怕太阳晒。”
倪涛东拉西扯地说了一大堆就是不肯下车。
金长松无奈上了车。
吩咐司机开车。
“诶,不是说有请柬吗,拿出来瞅瞅。”
倪涛说的理所当然。
金长松瞪了他一眼,从西装内的口袋里拿出那张暗红色的请柬。
一股淡淡的芳香顿时飘散了出来。
倪涛眼睛一亮,连忙夺下。
“好香啊。”
金长松扯了半天才扯回来,“谁叫你丫自己不去拍卖行!”
倪涛瞪起眼睛,“这能怪我?谁知道那天我家大当家会突发奇想要来公司视察我的工作,我总不能不在公司吧!”
金长松想起倪涛老爹凶巴巴的模样,哼了口气道,“你丫运气不好,不怪你自己,还想怪谁?”
眼看就要到目的地了,倪涛舔着脸道,“要不你带我一起……”
倪涛这人生平没什么大爱好,一好游戏,二好吃。
今天好不容易碰上了金长松,那是说什么也要和他一起去!
金长松想起经理把请柬给自己时说的话,顿时嘿嘿一笑。
“你有本事就跟着呗。”
车子到了,金长松理了理衣服,器宇轩昂地走下车,倪涛也有模有样地跟着后边。
这一条街十分幽静,店铺并不多,只有一家西餐厅,一家咖啡馆,和几家花店。
偶尔有三三两两的行人走过。
道路两旁栽满了高大的榕树,树叶茂盛,色泽清新,给这炎热的天气带来了几分凉爽。
金长松走到一家装饰得古香古色的房屋面前。
大红的雕花木门紧闭,门口的榕树树荫落在木门上,给这里平添了几分神秘。
倪涛抬头一看,就见大门之上悬挂了一块牌匾,上书四个大字。
“醉枕仙霖。”
倪涛念了出来,“好雅的名字。”
金长松上前两步,走到门前,大红的木门散发出淡淡的木香,一阵风吹过,门口的榕树枝叶被吹得“沙沙”齐响。
金长松觉得自己原本浮躁的心情一下子就平静了不少。
他伸手轻轻叩响门。
不一会儿,门里传来轻盈的脚步声。
大红木门被轻轻拉开,金长松一抬头,就见一个皮肤白皙,容貌清丽的年轻女孩站在门口。
眉毛又长又细,双眼明亮清澈,嘴唇红得就像樱桃一样可爱。
身上穿着枣红色的广袖汉服,外罩一件薄如蝉翼的白色纱衣,整个人就像笼罩在夕阳余晖之下的碧水清潭,清新可人。
“请问你是哪位?”
沈一念轻声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