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郑今一个哆嗦。
妈妈心里一咯噔,这种事在他们青楼来说也算家常便饭,虽说麻烦了一些,但还算应付的过来。大不了损失些东西……
只见人群自发的分开,空出中间的路来。一个身穿重紫色衣裙的女人冲了进来,后面还紧跟着两个丫鬟一个婆子。女人直奔郑今而去,伸手就照他脸上抓了一把,当即见血。第二把又要过去,被郑今握住了手腕。郑今开口骂道:“不好好待在家里,出来抽什么风!”
这位便是郑今的夫人粱氏了,今日郑今过时未回家,她本没多想,还以为是大人临时加了差事。没想到,竟然有人上门讨债,还是青楼的fēng_liú债!粱氏当下气的死去活来,一句话不说就杀了过来。
“我抽风,我抽风总好过你丢人现眼!有本事来嫖妓,怎么没本事把屁股擦干净了!要账的都要到家里去了,你当我是死人吗!”粱氏气急了,说话一点讲究都没有了,怎么痛快怎么来。
郑今气道:“胡说八道,我何时……”似乎想起了什么,扭头看向一边的妈妈。
妈妈心虚,讪笑道:“这不是您的钱财都被人讹去了嘛……”她还算给他留面子,没在粱氏面前把另一桩事也说出来。
严氏的贴身丫鬟上前护着主母,另一边是严氏的奶娘,正是曾出现在盛福源门口闹事的那个妇人。
“大爷啊,夫人为你操持这个家不易,你可不能这么欺负她啊!”粱氏奶娘分开二人,明是劝架,实则把粱氏护在身后。
“你在外面fēng_liú快活还要我给你拿银子!姓郑的,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孙进财在一边,唯恐天下不乱,插嘴道:“弟妹啊,郑贤弟原本不想惊扰你的。他啊捡了好大一袋子铜钱,这才来此处fēng_liú一把,没想到失主找回来了,这才不得已只好找你补窟窿了。你就原谅他这一回吧。”
“什么,你……”粱氏娘家也是读书人,晓得清白名声的重要性,逛青楼不算什么,昧下人家的银钱这种事就不好说了。一只手指着郑今,“你……你……”眼一翻差点晕过去,亏得被自己带来的人扶住了。粱氏缓过一口气,脸色已煞白,哆哆嗦嗦的斥道:“不知廉耻,枉读了那些圣贤书!”
“夫人……”
“夫人,您消消气。”
“我们走,我们不跟这般无耻之徒计较!”粱氏仿佛力气用尽一般,声音都没了气势。身边人忙一左一右搀扶着。
郑今看妻子面色不善,自觉今日有不妥之处,忙要跟上去解释,春风楼的妈妈再一次挡在面前,这一次可是一点笑颜都欠奉:“郑爷,您还是先把我们的帐算清楚了,再回去找尊夫人解释吧!”
眼看妻子走远,自己身上一个铜子儿都没了。眼前除了一个胖女人还有三四个年轻力壮的伙计。郑今又急又气,怒道:“急什么,爷还会赖你的帐,去,把苏家大少爷给爷请过来……”
自那日遇见李媛后,哈森特意留了个手下在那条街上。第二天那妇人来了,第三天便没了踪影。哈森收到手下的回报,笑了。不错啊,有点本事。
再次走进盛福源的大门,里面依然空空荡荡的,但不论掌柜还是伙计,神情都轻松的很,隐有笑意。掌柜还记得哈森,笑着迎上来施礼,请进里面的贵客室。
主宾落座,热茶奉上,哈森笑道:“看掌柜的神情,那件事该是已经解决了吧?”
陆掌柜略一欠身,笑道:“正是,客官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哈森:“那位小公子呢,我还是想跟他谈。”
陆掌柜:“客官要谈生意的话,跟我谈就好,或者我可以请我家老爷来亲自和您商谈。我家小公子是要读书的,不理这些事务。”
哈森才不信:“果真如你所言,我怎么两次在你家的铺子见过他!”
陆掌柜一呆,明明只有一次啊。
“哦,上一次不是你这里,是另一家盛福源。”哈森解释。
陆掌柜笑着:“客官做的是生意,和谁谈都是一样的。我马上让人去请我家大东家!”
哈森笑着站起来:“你说的对,和谁谈都是一样,我为何一定要和你盛福源谈?”
陆掌柜一滞,皱起了眉头。
李媛认认真真的写着字,万氏在旁边笑的眉开眼笑,笑的间隙说几句话:“……小姐您是没看到,那郑家啊,热闹死了……当时就闹了一晚上,第二天郑夫人就回了娘家,再没人来咱店里使坏了……小姐实在有智有谋!”
李媛淡淡一笑:“没什么,不过经他一闹,店里定然会受些影响,叫陆叔好好跟父亲解释一番。”
李钊被陆掌柜请了过去,哈森已经有些不耐烦。
待听陆掌柜解释清楚,李钊看向哈森:“这位贵客,是您要和我盛福源长期合作?”这么年轻,靠得住吗?李钊有些怀疑。
哈森看向陆掌柜:“你不是说去请那位小公子了吗?”
李钊诧异的目光看过来,陆掌柜只有低头解释:“那日二公子来过店里,和这位贵客说过几句话。”二公子?李钊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谁。
“阁下是奔着犬子而来?”李钊唯恐他看出什么,想着宁可不做这生意,也不能坏了女儿的名声。
哈森道:“不瞒这位老爷,我们来自北方,是要找人长期合作的。”
他只说了个“北方”李钊当即便明白了。这里已经是大梁的北方了,再往北就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