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看了一会儿,陆准最终还是没有走进去。他倒不是不想看看自己的生意到底是怎么样,而是觉得自己不应该去打扰伙计们做生意。有听自己胡说八道的时间,还不如多招揽一个客人呢。
从门口走出去,到街上随便找了个饭馆,好吃好喝的点了一大桌子。邵化海一直警惕的看着他,却还是阻止不了他必然喝醉的结局。好好的从门走进来的人,非得叫人扶着出去。
而从城中到孝陵卫距离实在是不近,他脚步沉重,也不太配合,邵化海一个人扶不动他,没办法,只得叫了辆马车,将人送回了宅中。
而回到宅中之后,邵化海前脚扶着陆准进宅子,安顿他先在床上躺下,后脚邵化海就被冯谦迎头骂了一顿。
“这是去哪儿了?”冯谦难得用极其严厉的语气对邵化海发问,邵化海自然只能老老实实回答,而听说他们去了城中之后,冯谦怒气不减,反而飙升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他要出去你就由着他出去?你就不会劝上一劝?”
邵化海心下觉得没什么大事情,而又很是委屈,不觉间顶了一句,“我哪儿劝得住……”
“你劝不住?你做亲兵的难道就真的是他养的狗?一句人话都不会说吗?指望你护持着三爷的安全,还真不如指望一条狗!你看看,喝成这样,怎么理事?现在倒还罢了,若是太子驻跸此处之后,他再喝成这样,恰巧惊了驾,你还护得了他吗?当真是不像话!”
虽然冯谦语气严厉,起初也把邵化海吓了一跳,但冯谦毕竟不是陆准。邵化海心中服气的主上是陆准,而不是他冯谦。骂两句也就算了,真想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远没有那么容易。而且,像他此次骂的这么难听,如果不是顾及着陆准待冯谦一向不同旁人的话,邵化海怕是早就翻脸了!
一边是强忍着羞愤,一边是怎么骂都出不了气。最终到底是冯谦先摆了摆手,厌烦的邵化海赶走,而他则拿着手中攥着的邸报,急匆匆的奔着陆准的卧房而去了。
※※※
“陆准,起来!你起来!”冯谦闯进屋中之后,直接将陆准从床上拽了起来。摇着他的身体,要他清醒清醒。
可陆准喝成这样,自然没那么容易清醒的。
冯谦心中着实是急坏了,刚刚是找不到陆准的人影,而这回见到了人却还醉成这样,也实在是让他心中焦虑难耐。一时着急之下,直接端起净手用的铜盆,将整整大半盆的凉水兜头倒在了陆准的身上。
陆准被凉水一激,神色忽然放清醒了一些,猛地呛咳了一阵子,刚要发火,便看清楚了面前的人,“你……冯谦,你疯了?干什么……”
“干什么?”冯谦冷着脸将手中的铜盆扔到一旁的地上,铛啷啷一阵乱响之后,他将手中的邸报直接扔在了陆准的身上,“你自己看看吧!我倒想问问你,你是不是疯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陆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展开手中的邸报,翻过来,调过去,好半天才找到了头尾,认真的通读一遍之后,他顿时也傻了眼,“这……这是真的?”
“这是邸报!”冯谦说道,“你以为这是什么笑林故事?陆准,无论到什么时候,我冯谦都是跟你站在同一边的,所以你有事不需要瞒着我。这件事情如果你一定要做,那我帮你谋划的话,会远比现在这个结果要好的多得多。但是我也得警告你,你这两年升官太快了,想要更进一步也不能急于一时!你懂不懂?”
“我……我这……”陆准实在是不知道怎么给自己解释了,他摊开双手,满面无辜的对冯谦说道,“我也不知道这怎么回事儿啊!”
这一下,冯谦也愣了。他是气势汹汹的来兴师问罪的,可这会儿他看了陆准半天,却觉得按照自己对陆准的了解,陆准说的应该是实话。这就让人纳闷儿了,那这邸报上的事情是从何而起的?
他揣着疑惑,对陆准问道:“汤虎、苏有东的案子,你是怎么办的?”
陆准理所当然的实话实说:“我还能怎么办?这原本也不是该我审的案子啊!汤虎,找到他,弄到我眼前的时候,那就是个死人了!苏有东我是看天色晚了就留了他一晚,跟他说了点儿有的没的话。他说什么罗道、白莲教、龙脉之类的东西,我也就当他胡说八道了没放在心里。第二天一大早,我让开河把他和汤虎一块儿送到南都刑部去了!之后这事儿我就没问过!你现在跟我说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啊!”
“这样……这就奇怪了!”冯谦皱着眉头,搞不清楚事情的状况了。
邸报上所说的正是汤虎和苏有东的案子,那个案子自从事发到现在也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自那以后孝陵卫都平安无事,没听到什么特殊的风声。
苏有东判了凌迟处死,家人受了牵连。而汤虎人死了,亲眷家属却也没能逃了刑责,照样是当街问斩。按理说,到这儿,这件案子就该结束了。可不知道怎么的,朝廷竟然因此而问责到了萧赞的头上,还将他的指挥使世职就这么除掉了。
新任的指挥使并非是在这件案子中‘立有大功’的陆准,而是从带俸的世职指挥使中选了另一位名叫梅凤五的。
其实这也是题中应有之意,即便陆准功劳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