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薇薇的婚事必须在明年之前解决,眼看这没有几个月了,陆准心里也着急。
上头有陆泓越来越频繁的家信催他,陆灏也时不时的派人来说,下头陆薇薇一直不愿意,张家又暗示来暗示去的,他觉得自己就像是那风箱里头的耗子,两头受气。
不过好在他想到了这样的安排,如果让陆薇薇经常跟张津川在一块儿相处的话,那日子长了,说不定就能有点儿感情。
几人走后,陆准也没了什么看花的兴致,转回书房静静坐了一会儿。想想也没别的事情可干,索性派人把四处跑,忙着准备生意的孙桥给叫了回来,到书房陪他下棋。
“三爷,您这棋下得是越来越好了。”孙桥这话说的是由衷的,他当初教陆准下象棋的时候,也没有想到陆准的棋艺竟然会进步的这么快!
或许是陆准真的把自己当做了执棋人之后,棋场、官场两处得意,到处都是得心应手。按理说,作为下属的孙桥是想要让棋给陆准的,可是别说让,他连招架都有难度。说让棋,那真是自不量力了!
连输了六盘,孙桥实在是坐不住了。对着有些丧气的陆准,连连告饶道:“三爷,小人不是不用心,实在是真的下不过您。”
“哎,别这么说啊!”陆准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下得不痛快,但又找不到其他人陪自己下,于是跟孙桥打商量,“这样,我让你一个马。”
“这……”孙桥觉得自己是丢人到家了,但陆准兴头上,他又不能泼冷水,也没资格说不下了,只能答应下来,“那……小人就再陪三爷玩玩。”
又是连输六盘之后,陆准不敢相信的看着最后一盘的残局,再一次商量着让一个马,再让一个车,拉着孙桥继续下。
但结果很让人难受,孙桥再一次的六盘连输。
眼看着晌午都到了,陆准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气呼呼的拂乱残局,嚷嚷了句不下了。邵化海来问他在哪儿吃午饭,被他踹了一脚,狼狈地滚出屋子。
心情不好,看什么都不顺心思。
陆准在屋中转了又转,坐下一会儿又心烦气躁,最终只能嚷嚷着要去校场。
邵化海被他这没来由的脾气给吓得胆战心惊,连忙答应下来,跟着他一路去了左千户所衙门的大校场。
原本在那里训练的不知是谁,在陆准到来之前就被邵化海传话赶开了。陆准来到这儿的时候,除了看守的几个人之外,再无一个训练的兵丁。
陆准不问,也不理会,兀自从马棚中牵出了马,踩蹬伏鞍,飞身上马,扬鞭纵马在校场上狂奔起来。
闻讯而来的张应奎满头大汗的站在校场边上,跟邵化海打听,“大人这是怎么了?”
这话刚问出来,远处的陆准仓啷一声抽出佩刀,用来训练的草人毫无例外的一刀而倒,不过眨眼的工夫,已经倒下去一排。
邵化海咧咧嘴,摇头道:“早上跟小姐在一块儿的时候还好好的,小姐一走就这个样子了。我可不想知道三爷这是怎么了,我只盼着他把气出够了再回去。否则啊,我今天恐怕得跟我哥商量商量,早点轮换。三爷的脾气,我这小身板可应付不来!”
张应奎在场边看了一会儿,陆准始终骑着马在校场上来回跑,一个时辰的工夫过去,就把平日里用来操练的设施给毁了个干干净净。
陆准纵马小跑过来,翻身下马,将缰绳扔给傻愣愣的张应奎,吩咐他一声,“牵回去,可能累狠了。”
张应奎摸摸鼻子,暗自腹诽。
能不累狠了吗?再好的马,也不能这么玩儿啊!
正常的马拉松和几百米一个障碍的马拉松能一样吗?这马不是平地上跑了一个时辰,他是又跑又跳又转圈,被陆准活生生玩儿了一个时辰!
张应奎回首再看校场的时候,忍不住叹气,这眼前的校场,就跟糟了蝗虫的庄稼地似的。还好,陆准这样的日子,五年来屈指可数。
陆准并不在乎这些,他是发泄够了,心里舒服了不少。
慢吞吞带着邵化海回到宅中,就钻进了书房,漫不经心的翻着递上来的没事找事的一沓子并不重要的文书,神游物外。
邵化海暗自松了口气,叫来个亲兵守着,去喊邵开河提前换班。
邵开河虽然不明所以,但听邵化海说的吓人,也就由着他先休息去了。独自守在门口直到天黑,屋内的陆准也没有再出过声。
看看天色黑了,邵开河轻手轻脚推开门进去点灯。
陆准倚在椅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听到响动便醒了,看看四周,黑漆漆一片,骤然亮起火光。
邵开河回过头来,低声在他身边问道:“三爷,天色不早了,晚饭在这儿用吗?卑职给您端过来。”
陆准揉了揉发胀的脑袋,摇头道:“算了吧,我不想吃。你去看看小姐回来了没有?”
邵开河出去找人问了下,转回屋中禀报道:“小姐自早上出去就没回来过,卑职问了李贺的人,也说没看到小姐回孝陵卫。”
“还不回来?这都什么时候了?”陆准嘟囔一句,皱起了眉头。
邵开河听邵化海说起过这件事情,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三爷,有张公子陪着,想来不会出什么事。更何况,不是还有两个亲兵吗?就算真的遇到什么事情,总会回来说一声的,您别太担心了。待会儿,卑职派个人出去找找,兴许是玩儿得开心了忘了时间。”
“嗯。”陆准这才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