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行会府中,秦九心里既觉得满足,又有些怅然若失。
她见到外祖父了,可他的身体却不好,这让她牵肠挂肚,时刻都不能安稳。
等第二天一早的时候,秦九又早早的来到了秦珏的房间门口,眼巴巴的朝里头望。
只是此时,秦珏似乎并未起榻,所以不管她把脖子伸得再怎么长,也依旧是看不到里头的情形。
而那个和秦珏形影不离的护卫张巍此时正站在门口,怀里抱着一把短刀,神情坚毅,一直盯着前放,目不斜视。
秦九要是没有记错的,她刚刚来到这儿的时候,张巍是坐在屋檐那里的。
想了想,秦九走过去,她小声的问道:“你不用睡觉吗?”
似乎只要在见到秦珏的时候,就能看见他,整日都跟着,形影不离。秦珏休息的时候,他跟着。秦珏没有休息的时候,也依旧是跟着。
这样说来,他一整天好像都像是一条影子一样,也不知道不用休息不用吃饭,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张巍的声量比秦九高了许多,秦九仰起头来,也不过是刚到张巍的胸口。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小声说道:“睡。”
这想必也是用一些常人所不能理解的方式睡觉了。秦九又问:“你怎么睡的?”
张巍回道:“闭着眼睛。”
秦九没话说了。她瞪他好一会儿,也跟着压低声音,小声的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要这么小声的说话?”
声音也是细声细气的,声如蚊呐,像是从鼻孔里吐出来的那样。
张巍往房间里看了一眼,随后回过头来看秦九,“大公子还在睡觉。”
秦珏还没有起来。
秦九抬起头看了一眼已经泛白的天空,有些惊讶。
凭着秦九这几天来,对着秦珏死缠烂打,她知道秦珏一般很少有这么晚起的时候,这是第一次,秦九来到这儿守着,他却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秦九的声音也压得更低了,继续和张巍交头接耳:“他昨晚是不是很晚睡觉的?”
张巍点了点头,“很晚。”
也不知道整日都在忙活什么,不过这些事情,秦珏不会主动的跟她说,说了秦九也是不明白的。
秦九抬起头来,正好看见了张巍怀里的那把刀,她伸手敲了敲刀鞘,问道:“这是唐刀?”
她认出来了,张巍便有些惊讶,他轻抚过刀鞘,说道:“是唐刀。”
定北侯也有许多的兵器,不过那些他都是不许秦九碰的,只是偶尔喝高了,才抱着秦九,拿着兵器谱指着上头的兵器给她认认。次数多了,她也能认出一些来。
不过要说到那些兵器,秦九最熟悉的是棒槌。因为定北侯每次扬言威胁要揍她的时候,随手一抄就是棒槌。按他的话说,这棒槌打起人来顺手,还不用见血,用来教训她好得很。
那时候,秦九恨死那根棒槌了。
“我能看看吗?”秦九指着他怀里的唐刀,说道:“让我瞧瞧。”
只是这一次,秦九的手刚要碰上那唐刀,张巍就往后退了一步,让她的手落到了空处。
秦九一呆,也明白了他拒绝的意思,她暗瞪了一眼,随后也不说话了。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没一会儿,秦九突然想到,这张巍平时形影不离的,不管什么时候,都跟在秦珏身边,那么想必秦珏的事情,他也是知道得别人多了。
秦九心痒难耐,她小声的问道:“我哥平时有没有什么相好的姑娘?”
她这话问得实在粗暴,张巍先是愣了一愣,随后脸庞微微的红了。
“有很多姑娘,都肖想大公子,但是大公子都看不上她们。”
听他这么老老实实的回话,秦九觉得这有些木讷的护卫都变得灵动起来。
秦九激动了,她忙问道:“是因为觉得没他貌美吗?”
想起了那天,在运河边,那个把秦九带走的,特别温柔的姑娘,秦九心念一动,问道:“对了,那天在河边的姑娘,她是不是我哥的人?”
“不是,她是——”张巍的声音一顿,他突然转了个身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发现秦珏此时早已是站在他们身后,阴沉着一张脸,也不知道听了多久。
秦九从张巍的身后探头探脑的望过来,看见秦珏,也暗道一声不好。
她缩了一下脖子,随后低头,不敢看他了。而张巍此时,早已又坐回了屋檐上,怀里还是抱着他的那一把刀,沉默不语,一直盯着前方,好像全然没有注意到底下的动静。
秦珏笑道:“你这么想知道,怎么不来问我?”
因为是刚刚起榻,秦珏此时身上松松垮垮的套着寝衣,就连衣带子都没有系紧,胸膛半袒露着,露出了一小片因常年没有见到阳光而显得异常白皙的肌肤。
秦九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她看了看地面,又看了看秦珏,目光落在他的胸膛上,随后又往上移,落在他的脸上。
她这贼眉鼠眼的模样让秦珏瞧见了,顿时火气更大,他捏了捏手指头,这时候才发现了自己的折扇还落在屋里没有带出来。
秦珏冷哼一声,正想训斥几声,秦九便小声说道:“哥,你走路脚不着地吗?为什么没声儿?”
秦珏指着她道:“你给我出去!”
秦九听了,顿时跑了。
等秦珏出来了之后,天色已经大亮起来。
他今天穿的是常服,看上去非常的轻便,头发也没有束起来,只是用一根镶玉的带子松松垮垮的在脑后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