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晁然那满含着笑意的双眸,秦九心中不知为何一动,既觉得酸涩又有些感动,之前她是最讨厌他的,可是现在当她身陷险境的时候,除了晁然,没有人能来救她。
不知不觉,她的声音也是不由自主的发软了许多。
“你那一位故人……”秦九声音一顿,却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了,她隐约能够猜测的出来,可是却不想去确认什么。
所幸晁然并没有就这个话题不放。
“姑娘莫急。”这是他第三次说起这一句话,“你只须要忍住这段时间,不管受到什么样的委屈和折磨,咬牙就是不肯招认。即使我没办法可以把姑娘给带出来,等令兄回来了……”
晁然点到即止,并没有把话给说白了,秦九一听却是两眼放光,他有些急切的握住晁然的手腕。
只是话刚要一出口,却又很快的咽了下去。
她有些沮丧的说:“只是我哥哥远在千里之外。就算是他知道消息也未必赶得回来。”
晁然道:“这不过是下下之策。倘若真拖到那时候,姑娘想必在这里受了不少折磨。倘若情非得已,我真不想使出这样的法子。”
他们想要让秦九招认,晁然现在还算是客气的,等日后,秦九咬牙就是不招,指不定还会使出什么更加龌龊的手段!
秦九一听,脸色白的厉害,她动了动嘴唇,黑色快要哭了出来,她咬着牙齿低声说道:“现在就只有你能够帮我了。倘若这次我可以安然无恙的出去,我定然是会报答你的。我我……我可以帮你把你的以前丢失的坠子给找回来。”
晁然听出了其中的无奈与忐忑,本想着要再多声安慰几句,只不过他的注意力却是放在了另一个地方。
“我以前丢失的坠子?”
秦九正想解释,可是此时之前消失掉的狱卒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开始赶人了。
原来时间早就到了。
秦九牵着他的衣摆依依不舍,眼巴巴的看着他,恨不得就此跟他离开这里,可是,她也知道这不能。
等走出了牢房之后,晁然回头瞧她几眼,然后眼不明的目光,还来不及表达出什么情绪,那狱卒就开始有些推搡着了。
秦九看着他的背影,眼泪唰的一下就掉了出来。
她觉得之前好不容易消下去的阴冷,此时又突然冒了出来,沿着她的脉络,侵入她的四肢百骇。
秦九知道那叫恐惧。
她害怕自己会不明不白的冤死在这里。
难道她这一次死了,还有机会再重来一次吗?
但是她也不想一次又一次,永无止境的重复着同样的路。
回来再找凶手报仇又有什么意思呢?今生仇不能今生了,所以他这个冤死鬼才会回来找他们报仇的,只是现在大仇未报,她却又再一次的要死了。
她吸了吸鼻子在心里下定决心,倘若她这一次能够出去,定然是要把以前欺负晁然的事,全部都给补偿回去。
比如……比如那块坠子的事儿。
在一开始的时候,晁然对秦九有求必应。
再加上秦九性子本来就调皮,不管是天上飞的水里游的还是地上跑的,她要什么东西,晁然总是能够想方设法的给他弄到。
只不过那个坠子秦九一开口问的时候,晁然却不答应给她,这也是在年少时期晁然唯一一次拒绝过她的事情。
只不过后来那坠子丢失了。
这本不干秦九的事情。她只不过是凑巧瞧见了没有说出来帮他一把罢了。
秦九记得,在那一年大雪初晴的日子,晁然来到她家里。
他瘦骨嶙峋,整个人看上去,又脏兮兮的,风尘仆仆,一看就知道走了很远的路。
他说很累,路上没有可以吃的东西,也没有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有时候身上没有可以果腹的食物,就挖那些野菜羹来吃,在野外,有时候会露宿荒野,好一点的情况就会给我说,在那些破庙里,当然有些时候,他也会遇见一些慈悲心肠的出家人,给他吃一些斋饭,收留他一个晚上。
等第二天,他又重新踏上了征途。
那时候秦九和他关系好,晁然自然是什么都跟她说了。
秦九年少不知事,就问他:“你一个人从那么远的地方来到我家,为什么不在路上带点吃的呢?我听母亲说,出门在外什么都可以少,就是银票不能少。难道你的父母没有给你置办这些东西吗?”
不过此话一出口,秦九就觉得她说了一句傻话,晁然说过了,他的父母已经死了,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
秦九以为,他这一路穷困潦倒的,定是身上没有多少钱财才会变成如此模样。
可是却不想他这句话一说出口,晁然就从胸口里面掏出了一块晶莹剔透的坠子来。
那绿汪汪的样子,在阳光底下看上去晶莹剔透,水润润的,秦九一看上去顿时就迷了眼睛!了。
她虽然见过很多玉。和田玉羊脂玉,可是却好像都没有这一块东西,看上去那么令人炫目。
她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来,摸着那一块玉佩,喃喃的说道:“这可真漂亮,是什么东西?”
上面雕的是一个观音。
虽然那条绳子已经有些久了,只不过,那一块坠子看上去依旧是熠熠生辉。
“我母亲留给我的东西。”晁然的眼睛里面顿时充满了笑意,“据说是传家之宝。让我带在身边养的。”
晁然害怕她手上没个轻重,会把坠子给摔了,连忙从她手上拿过来,小心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