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也与巴蜀一样,在国内修建了纵贯南北横亘东西的数条大道,这些修建平整的道路只允许用于兵士调动预防大规模战争,像二皇子段威将京畿驻军调出嘉赟关外便会通过大道直接调度,只不过京畿军调出了关外,他发出的亲兵征调令却没有能耐到达嘉赟关,胡北窦在这种关键时刻消失,耐人寻味。而比大道略次一等的官道,用以常规的军事调动以及民用,这些道路大都关卡重重,守备森严。驻扎在两大军镇中的部队便能迅速从从这条官道驰援嘉赟关。
荣谷茂阖军镇之间的直线距离其实只有十余里的路程,所以三皇子段熙睿想要控制嘉赟关,实在易如反掌,不过迟迟没有动手能让胡青魁今日在此耀武扬威,个中缘由恐怕只是天知道。
韩清明也曾经给胡青魁分析过当下时局,只是胡北窦一直都对这个庄稼汉出身的所谓谋士瞧不上眼,胡青魁又没有能力改变父亲的固执,所以这种时局的分析看上去更像是老百姓在茶余饭后的闲聊,不能成为嘉赟关下一步动作的风向标。
胡青魁找了根凳子坐下,让那个已经害怕的瑟瑟发抖的驿卒切了一斤牛肉,他捻起一片嚼劲很足的牛肉,说道:“本来我今天只想要你一人的命,但我给了这些人机会是他们自己不要,把货看的比命还重,也就不怪我了,真不知道连刀都不敢拿的一群酒囊饭袋哪里来的勇气跟我斗。”
见白韶华正要说话,胡青魁摇了摇手指,做了个嘘的动作,接着说道:“老人家不会还想着怎么讨价还价保住尽量多的货吧?拜托,你们想不缺胳膊少腿的离开还要看我的脸色,心怎么这么大?”
“你觉得你已经稳操胜券了?”惟帽女子第一次发出了声音,语气清冷,说话时候云淡风轻。她一开口,那十多个原本瑟瑟发抖武器都不敢拿的仆从杂役气势一变,虽然依旧没有拿武器,却让胡青魁忍不住的打了个激灵。女子又说道:“大理真的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原本还想着无声无息把事情了了,却没想到这么快便让你把震威镖局的人撵了个干净。”
“呵。”胡青魁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拜托,这姑娘是傻了还是疯了?凭她这十多个仆从就想与我这一百多真刀真枪的甲士打阵地战?咧嘴笑道:“小娘子不止身段好,没想到脾气还不小,清明,这个是你说的什么来着?”
韩清明微微躬身,说道:“烈马。”
“对,烈马。”胡青魁似乎心情不错,接着道:“本公子遇到的好几个事前要死要活事后还是要死要活的小娘子,不得不说,服服帖帖的反而没有意思,就是不知道这位姑娘尝过本公子的好之后会不会和那几个骚娘们儿一样天天拖着本少爷玩那烈女失贞的小游戏。对了。”胡青魁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拍了拍手,笑道:“姑娘想必学过武,尽头肯定比其他人要来的猛着,看来本少爷一会儿得多吃两颗丹药壮壮雄风,不然让姑娘不能尽兴可就不好了。”
女子轻轻掀开惟帽一角,似乎要将满腹肮脏的胡青魁看得仔细些,说道:“其实我很想看看没有你爹做保护伞你会是个什么模样,可惜啊,没有机会了。”
“姑娘是说今日胡某要死在美人的胯下?”胡青魁笑意阴沉,舔着嘴唇说道:“一直都听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我倒是挺佩服这些打着读书人的幌子行苟且之事的文人,睡个女人都这么文绉绉的。”
男人之所以能够成为主导者,归根结底还是女人不管出于哪方面都处于绝对劣势,女子放下帽帘,就这么赤手空拳的朝胡青魁冲去。
胡青魁身后的几名士卒一个闪身将他护在身后,手中铁枪并不急于刺出,看来是打定了活捉她的念头。胡青魁击掌笑道:“没想到女侠比本公子还急呢。”
陈铜雀用手肘顶了顶纳兰纵横,说道:“也别怪你师傅,毕竟他要为镖局的前程和镖师的性命负责,考虑的东西自然比你更多。”
纳兰纵横摇了摇头,说道:“我理解。”他两只手掌一直不停的抚摸着那张破旧却强韧的弓,缓缓解开腰带,从腰带中抽出了一根明亮的丝线,认真的将丝线两头捆缚在弓身上,在从不离身的箭囊中拎出两支箭矢,各自搭在不同的弓弦上,轻轻拉拽试了试力道,低头说道:“我从小便羡慕那些行侠仗义的大侠,他们往往凭着手中长剑荡平所遇不平事,可我似乎没有什么学箭的天赋,反而对一些不怎么光明正大的暗器颇有天赋,陈公子可能不能理解,这弓虽然有些老旧,但我第一次看到它时便喜欢的紧。”
陈铜雀知道纳兰纵横拉弓如满月才发现,这张弓与平日里见到的弓最大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它两面的弓角,分裂出六七个倒刺,两根弓弦,绑缚在不同的倒刺上。连珠箭与破云箭一般被视作箭术大成的标志,但这些人一般都有两根壮硕的臂膀,陈铜雀最初以为纳兰纵横背着一张弓只是爱好,他甚至很难想象一个瘦弱的未成年人拉弓如满月是怎样一副冲突的画面,但随着箭矢破空声响起,与普通的持弓甲士射出的箭不同,这两根箭竟然不是直飞出去,而是带着不同的旋转弧度直奔目的地,两名以廊柱为掩体的持弓甲士就那么莫名其妙的被直接被钉杀在柱子后面,死不瞑目。
白韶华面容惊骇,还未开口,便又瞧见这个少年郎不需要任何时间恢复一般再次拎出两枚箭矢,这次对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