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殷雪嫣下了山,在一清泉处找水喝,待她起身时,从水中的倒影中看见身后站了人。殷雪嫣还未转过身便被身后的人击晕了过去。待他再醒时却发现自己被封了口,手脚被束着绑在一张座椅上,还换上一身大红色的喜服,头上顶着同样大红色的盖头。殷雪嫣试图挣开手脚的绳子,却无济于事。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推门进来,将她头上的盖头掀了老远。他看见殷雪嫣也惊讶,只是很快便回过神来。
殷雪嫣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子,竟有种在烟雨楼初见叶无漾的样子,只是他一身紫色衣衫,手中的折扇也不时地拍打掌心。
“罗生,罗生!”他朝门外喊道。他这声音倒是与他的相貌很是搭,都是一副女人相,殷雪嫣想。
“来…了,来了…少爷。少…爷唤…小的…何事啊?”一个家仆跑来笑嘻嘻地结巴道。
“这,这这这,都是什么呀?”他拿手中的扇子指指殷雪嫣,又指指屋里的大红床与床上横着铺的一块白色丝绸不耐烦地问那家仆。殷雪嫣四处看看,这屋子虽奢华,却不比叶无漾处大气。
“哦,这…是今…日新…选的…人,少爷!”那家仆笑着回他。
新选的人?殷雪嫣一时紧张起来,便用脚使劲地跺地。说不了话,只能嗯嗯嗯地朝他们叫嚣。
“吵…什么吵!”那家仆冲殷雪嫣道。
“新选的人?谁要你们为我选人了?这是这个月第几个了,你说!收拾了收拾了!”他不耐烦地绕手道。殷雪嫣还是不停的用脚跺地,冲他们摇头,示意他们为自己松绑。
“那…可不行,少…爷,老…爷说他…已经…经…找人…算…算过了,这…次…这个…最…最好。”那家仆结巴道,还一手指着殷雪嫣。那少爷经不住殷雪嫣支支吾吾地叫,过来解了绑在她嘴上的带子。
“放开我!”殷雪嫣瞪着他道。头上珠钗也随着来回晃。
“出去出去出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将那家仆撵出了房间然后用门闩插上了门。
“少…少爷,…您…可…悠…悠着点…折…折腾!”那家仆拍着门结巴道。
“滚”那少爷踹了一脚门吼道。然后殷雪嫣听见一阵慌张的跑步声,越来越远。
“姑娘,实在对不住,没吓到你吧?家父也太乱来了。”紫衣男子说着,急急忙忙七手八脚地替殷雪嫣解了绳子。殷雪嫣哪里还顾得上与他言语,起身便往门的方向去,却被他拉住了。
“姑娘莫急。你现在出去只能再被绑回来!”殷雪嫣回头看着他,这男子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子真诚。
“我又不认识你,你为何要这般待我,还给我穿成这样,听那结巴叫你少爷,却也像个大户人家的,怎的做起事来竟如此不光明磊落?真是道貌岸然!”殷雪嫣抖抖身上的喜服,疾言厉色道。
“姑娘误会了,抓你的不是我,将你这副打扮的也不是我。我只是想告诉姑娘,你这时出去,肯定又被抓回来,你且先等等,晚一点我偷偷送你出去。”他的语气里充满歉意,殷雪嫣却只当他的话做耳旁风,推开他冲出门去。刚到庭院就被几个手中拿棍子的家仆围住。殷雪嫣很是不解,是他们将自己打晕了绑来的,如今这阵势,倒像是她偷潜入进来似的。哦,对,他们既趁她不备将她打晕绑了来,又怎会轻易让她离开?这样解释,就通了。还给自己穿这一身,不是抢亲却是什!只是自己的御魂剑呢?
穿着那一身累赘拖地的嫁衣,殷雪嫣哪里是他们的对手。还没感觉开始便被他们拿下又送回去了。
看殷雪嫣再被扔进来,这少爷也不觉惊讶,只是跑过来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姑娘还是不要做困兽之斗了,等晚一点我自会送你出去的!”他又劝殷雪嫣。
殷雪嫣不理他,只是麻利地将那累人的嫁衣脱了扔在地上,坐过去照着镜子将头上的珠钗全数摘下来拍在梳妆台上。顿时感觉整个人轻松了很多。那公子转身看殷雪嫣又脱衣服又卸珠钗首饰的,自己倒是先被吓着了。
“姑娘你这是做什么,我都说了会送你出去,就定不会对你做什么,你还是赶紧将衣服穿上吧!”他一手拿扇子挡住脸,一手又常开袖子挡在扇子之前。口气委屈又祈求。殷雪嫣便知道他想什么。
“还有衣裳吗?”殷雪嫣走过去伸手挡下他的手问他。他速速地去翻腾出来一身男装与她。殷雪嫣赶紧将那身男装换上。
此时出去,恐怕又是与他那些个家仆一阵纠缠,倒未必能脱身,再说,自己剑也不知所踪,肚子又有些饿,殷雪嫣便座桌子旁边吃了些瓜果。觉他未必不是好人,便与他坐下了聊天。这男子姓钟离,单名一个坤字,是家中的独子。这钟离家是世代的望族,阖族上下无论男女老少皆精通武艺,就是家中的仆人,看着不起眼,也个个身怀绝技。无疑,这钟离氏,在这里也是地头蛇的角色。虽如此,却唯独这个钟离坤,却像极了儿时的殷雪嫣,他不喜舞刀弄枪,却偏爱琴棋书画与女儿家的胭脂水粉。殷雪嫣想这可能就是他不但长相似个女儿家,就连性情与声音也是极像的缘故吧。这钟离坤现年已二十有七,却未曾婚娶,他爹钟离葛建心中着急,遂托人为他提过好多亲事,外人知他如此,只觉他是个有问题的,虽家世显赫,谁也不愿将自己的女儿嫁于他。这可愁坏了他爹,为延续香火,不让祖宗积下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