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雎与陈轸对视了两个呼吸,接着感到殿中群臣以及吴地之人全都看着他们俩,心中虽大怒陈轸不以大局为重,但终究还是勉强坚持下去。
毕竟楚王生死不明,而陈轸名义上只是刺史令,知北涯的事情,虽然人人皆知,但是楚王毕竟没有公开于众,而他也没有调用的权力。
想着,昭雎心中冷哼一声,怒道:“也罢,既然刺史令不愿追查楚王遇刺一事,那就请左尹与···”
说着,昭雎向周围的看了一眼,然后看着屈署道:“三闾大夫,大王遇刺案,还请大夫与左尹去查个清楚。”
屈署看了看昭雎,然后又看了看地上的楚王,然后点头道:“诺,请柱国放心。”
见屈署答应下来,昭雎立即大声吩咐道:“传令下去,城外守军立即进入战备状态,等候军令。”
“诺。”
此时,随行的太医赶了过来,见楚王倒在地上,立即让人将楚王抬走。
而陈轸等人则是直接护卫在楚王身侧,跟着离去。
直到楚王的身影消失在殿外,昭雎转头向吴地之人看去,冰冷的目光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见无人敢与他对视,这才开口道:“诸位,如今大王遇刺,事态严重,为了将此事调查清楚,还请诸君暂时留在宫中,协助左尹调查。请诸君暂且宽心,大王贤名,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只要查出诸君与此事没有关连,便可立即立即宫城。”
“柱国说哪里话。”昭雎话音一落,吴侯季歆立即出面应道:“大王遇刺,在下恨不能身代之,为查出真凶,别说在下留在府中,就是让在下全府配合左尹调查,那也是应该的。”
说着,季歆眼睛余光瞄了一眼身侧被侍卫擒住的章义,一股喜悦从心中涌现。
章义完了,无论他对此事是否知情,他都完了。
章义死后,整个吴地,还有谁能跟他这个吴侯比呢?
想着,季歆微微一叹,若是刚刚出手的不是宋美人,而是自己的女儿季婴,那就完美了。
可惜,刚刚季婴被吓傻了,直到被侍女带走,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此时,季歆这个吴侯表态后,吴地的其他人纷纷附和道:
“不错,吴侯说的是,我等必定全力协助左尹调查此事。”
“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公然行刺大王,这种罪大恶极之事,不可放过任何一个有关之人。”
“正是如此,所有关连之人全都死不足惜,全都应该灭其满门。”
“···”
众人表态之后,昭雎这才让人将大家安顿在宫中,接着就往楚王寝宫而去。
进入寝宫,越过大厅,一到楚王的房间,昭雎猛然一愣,却见楚王正坐在床上,太医正在给楚王包扎伤口,而其他跟随而来的大臣,正默默的站立在两旁。
熊槐坐在床边,见昭雎进来,正欲露出一个笑脸,不料扯住伤口,嘴角一抽,脸庞立即扭曲起来,缓了缓,直到刺痛平复下来,才开口道:“柱国,你来了,今日幸得柱国出手,否则寡人凶多吉少矣!”
昭雎闻言,立即拜道:“大王万金之躯,自有上天庇护,即便没有臣也必定会安然无恙。”
说着,直起身体,见楚王脸色有些苍白,立即开口问道:“大王,不知伤势如何?”
“无妨!”熊槐语气冰冷的道:“还好宋美人推了寡人一把,避开了要害,只是受了些皮外伤,修养几日便可痊愈。”
昭雎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接着又见其他人面无异色,看来是早就知道此事了。
想着,昭雎突然一怔,想起楚王刚刚在大殿中突然晕倒之事。
既然楚王只是受了些皮外伤,那么晕倒之事必然是假的了。
想到这,昭雎瞳孔一缩,行礼道:“大王,这次吴人行刺,臣心中激愤难耐,不知大王欲如何处理,臣愿效犬马之劳。”
熊槐闻言,冷冷一笑,不想又扯住伤口,立即咬紧牙根,面部不禁有些扭曲,顿了顿,缓过劲来,才平静的道:“本来,寡人来江东,是打算亲近亲近吴越贵族的,并没有大开杀戒的意思。
即便是那些心中依然怨恨楚国的家伙,寡人也没有杀戮的意思。不想,寡人这才祭祀完太伯季子,就在重重护卫下,就在深宫之中遭到吴人刺杀。
看来···寡人不将江东血洗一次,江东百姓是不知道寡人的威严。”
说着,熊槐向一旁的上官大夫看了一眼,然后开口道:“贤卿,给寡人刚刚交给你的名单请柱国一观。”
“唯!”
上官大夫立即拿出一张帛书递给昭雎。
昭雎迟疑的接过名单,打开一看,见帛书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人名,并标注好了他们的身份,全都是吴越之地的贵族豪强。
看毕,昭雎拱手行礼道:“大王的意思是?”
熊槐应道:“按图索骥,寡人想请柱国出手,从这份名单上挑选出一半的人,直接灭门。至于另外一半的人,全部抓起来抄家,然后发配洞庭垦荒。”
昭雎一怔,再次大略一观手中的帛书,这上面的人着实不少,若是将一半的人灭门,恐怕会杀掉上万人。
想着,昭雎咽了咽口水,然后小心翼翼的看着楚王问道:“敢问大王,这些人如何取舍,什么人应该灭门,什么人应该抄家发配?”
熊槐平静的道:“随便挑,反正都是对我楚国不满的人,全都死不足惜。”
说着,见昭雎迟疑的看过来,熊槐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