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君居住的院子。
六君满脸笑容的回到大厅,其弟六璟见此心中一动,然后期待的问道:“兄长,弟见你一脸喜悦,可是三闾大夫收受了兄长的贿赂,答应在郢都为兄长提供庇护,并给兄长通报消息?”
六君笑了笑摇了摇头。
六璟一怔,再次看了看六君脸色的笑容,奇怪的道:“兄长摇头,总不可能那屈署没有答应兄长吧!”
六君笑道:“非三弟所知也,为兄此次前去拜访三闾大夫,可谓收获甚丰啊。三闾大夫不仅接受了为兄的贿赂,答应为我通风报信,并在楚王面前为我说话。
而且,三弟一定也想不到,那屈署最后还向为兄贿赂了。”
说着,六君立即原原本本的将自己与屈署交换的条件告诉了六璟。
六璟一听屈署将自己的嫡子都送来了,顿时一阵呆滞。
楚王的变法才刚刚开始,还没有直接针对国中的贵族,就是因为贵族家中出现一些百姓逃亡,结果,现在变法党中的主导者屈原的族人,变法派的元老,屈氏的大贵族,三闾大夫屈署,不仅已经悄悄地出卖了大王,而且还开始为自己找退路了。
连本来就支持变法的屈署都是如此,那么其他朝中诸公,比如一开始就明确反对大王变法的左尹等人呢。
还有司马景缺,根据汉北郡传来的消息,司马景缺在汉北郡可是损失了近万户百姓以及万顷良田。
这么的损失,如何能让司马心甘。
他听说上次大王变法之时,司马景缺可是在朝议上一句话都没说。虽然景缺没有反对变法,可是他同样也没有开口支持。
旁人也就罢了,但景缺不同,想想景缺在汉北的损失,六璟觉得景缺心中一定是反对变法的。
不开口的令尹,不开口的司马,明确反对的左尹上大夫咸尹廷理司败等等,这一刻,六璟突然发现大王好像快成孤家寡人了。
想着,六璟不禁长长一叹。
另一边,六君正说的开心,突然,他发现对面的六璟不仅在他说话的时候走神了,而且还发生一声叹息。
见此,六君奇怪的唤道:“三弟···三弟···”
“嗯!”六璟听到六君呼唤自己,立即定了定神,然后拱手道:“兄长有何吩咐?”
“无事。”六君好奇的道:“为兄只是想知道,三弟为何突然叹气啊。”
六璟闻言,想起大王的现状,不禁摇头叹息道:“兄长,我是为大王而叹啊。大王即位数十年,伐齐伐魏伐秦,并且还一举灭亡了我楚国的后患越国。
大王的功勋,即便是与庄王相比也丝毫不弱下风,甚至还略有超出。可是,大王一意孤行任用屈原变法,现在变法才刚刚开始,就出现众叛亲离,这是何等的悲凉啊。
大王这等境遇,让我不得不为大王叹气啊。”
“哈哈哈···”六君想起刚刚从屈署哪里得到的消息,知道大王并没有将他们的反抗放在眼里,想着,便冷笑道:“大王哪里用得着你去替他叹息,说不定大王现在还以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呢!说不定大王现在正在嘲笑我等呢!说不定大王还在为我们这些贵族叹息呢!”
“···”六璟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他知道他的兄长为何发怒。
大王无视了他的抗议,这令他心里很受伤。
“好了!”六君停顿了一下之后,结束了对大王的议论,然后开口道:“现在变法进行到这个地步,连亲近大王以及支持变法的大臣都开始对变法不满了。
所以,为兄相信,大王的变法已经难以维持了,只要我们团结起来,共同向大王施加压力,然后朝中重臣在内不断的向大王进言。如此,用不了多久,大王见到国中的反对力量后,一定会暂停变法的。
这就跟之前大王驱逐屈原一样。”
说罢,六君看向六璟道:“三弟,现在我打算再次游说各地贵族一同向大王施加压力,如何。”
“善!”六璟点头道:“臣弟愿意为兄长前去游说。”
“好!”六君见一向反对给大王施压的弟弟都同意了,不禁喜从心来。
另一边,郢都。
“大王,江淮那边传来的消息,之前六君等人征召百姓后,而大王却没有任何则罚。于是,在六君等人的游说下,又有四家封君开始打着兴修水利的旗号,开始征召百姓。
而就在不久前,三闾大夫与六君秘密会晤之后,六君则得寸进尺,开始让六君司马在封地中明目张胆的训练军队了。”
熊槐闻言冷冷一笑,却没有任何回应。
见此,陈轸继续道:“截至目前的消息,江淮那边总共已经有十七位封君征召了百姓,其中已有六位封君开始公开训练。
而剩下的封君,虽有六君多番邀请,但一直没有动静。依臣看来,这些封君心意已定,应该不会跟着六君他们一起闹了。”
熊槐拿着陈轸递上来的名册,将那十七个人的名号看了一遍,接着微微一笑,便将名册放在王案上,不再理会。
此时,陈轸拱手问道:“大王,如今向郢都施加压力的封君,差不多已经都浮出水面了,不知大王打算如何处理。”
“处理?”熊槐笑了笑道:“不过区区十七人,而且其中的大封君也不过三人,这还只是小问题,根本不值一提。”
说到这,熊槐又将目光投向东方,笑道:“等着吧,他们这些人,不用寡人出手,他们就将自我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