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吕林的担心却是多余的。吕布早有家书传来,说明了一切。吕母自然是高兴无比,毕竟吕家终于有后了。而魏氏的心情则十分复杂,惊讶而失落,还有担忧。她是商人家庭出身,很快就想明白要怎么做才最有利,那就是跟吕林打好关系,至少在她自己生出儿子之前,不能跟吕林翻脸。于是乎让下人将吕府好好布置一番,搞得跟欢迎中央领导下乡似的。
吕林和双双拜了祖母发嫡母,魏续五岁的女儿吕衿也来拜见兄长和姐姐。一家子其乐融融,老太太更是喜极而泣。
魏续私下里跟他姐抱怨,说吕林是野种之类的话,虽则是出于关心,担心姐姐地位不保,没想却引来了魏氏的训斥,让他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身为家庭主妇,她深知嚼舌根的长舌妇只会引人厌恶,若真惹得吕布不高兴,那到时才是真的地位不保。
家事和谐,吕林便跟着吕布寻丁原商议肃清并州山贼流寇之事。
丁原想了想,道:“目前并州各郡县山中还有小股山贼,只要将白波与黑山之事晓喻下去,对其招安,想来不难。重点在于匈奴流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几百年的经验已经说明,外族永远没有真正归顺的时候。干脆,就将其赶尽杀绝。”
吕布道:“如此正合我意。”
吕林却道:“我有一点小小的异议。虽然赶尽杀绝以绝后患理所应当,但除了匈奴,北面还有鲜卑。另外,若真逼得狗急跳墙,我军难免会伤筋动骨。所以,不如给这些匈奴流寇留一条生路,逼他们逃出关外,让其与鲜卑互相残杀。”
丁原道:“若是他们与鲜卑同流合污,合力来犯,岂非不妙?”
吕林笑道:“不是还有于扶罗么,到时在关外划块地方给他,让他挡着就是了。他跟匈奴流寇有杀父之仇,而且一心想汉化,所以必定会卖力用命的。”
丁原与吕布对视一眼,同意了这条战略。
......
兵贵神速。丁原将肃清行动指挥权交给了吕布,吕布父子则迅速安排作战。
吕布率四千骑,张辽率三千骑,郝萌率三千骑,几乎出动了并州全部骑兵。于扶罗也率三千弓骑参战。另外,还有六百辆兵车参战,成廉,魏越,还有曹性,各领二百辆。本来曹性是没资格领兵的,但毕竟有过跟黄忠带兵车的经验,加上吕林有心培养他,便保举了他当个千夫长。
此时,休屠各部盘踞在祁县,拥有骑兵近万,步兵三万余,但是,因为是全民皆兵的关系,所以平均战斗力较低。
吕布令张辽和郝萌绕道到祁县南面两侧,自己则和于扶罗,以及六百兵车由北正面进攻,本来要下令开战,却被吕林所阻:“父亲,且再等一等!”
吕布问:“等什么?”
吕林道:“等风!半个时辰内,必有北风,到时可借风放石灰,削弱敌军战力!”
吕布:“我儿原来还能洞察天象......”
吕林自然没有这样的本事,跟当初忽悠于扶罗一样,都是借助道具罢了。
吕布又道:“有风自然是好。只是,只怕咱们不进攻,敌人却不肯坐以待毙。”
吕林则对于扶罗道:“还请单于去拖上一拖!”
“好!”
于是于扶罗带人去见休屠各部大人梁元碧。
遥遥相对,梁元碧讥讽道:“于扶罗,你跟你老子一样没用,甘心做朝廷的走狗,真是丢尽了我匈奴人的脸面。”
于扶罗压抑着怒火道:“我匈奴已经不是冒顿单于时的匈奴了,如今寄人篱下,想要让匈奴长存不灭,就得托庇在汉室的羽翼之下。”
梁元碧张狂大笑:“此真懦夫之见。咱们明明是狼,之所以假装温顺,为了就是让汉室掉以轻心,等候时机,一口将其咬死,好来做这片土地的主人。现在汉室衰微,正是良机。于扶罗,作为匈奴王室,你不想着重振匈奴雄风,反而要继续做狗,你还有脸么你!”
于扶罗道:“现在汉境内我匈奴人才多少,你指望着重振雄风,简直就是痴心妄想。为了我匈奴人长存不息,我可以放下杀父之仇,只要你肯归顺朝廷。就算朝廷衰微,但汉人将士却依旧有卫霍时的刚勇,你跟黑山贼进攻长子县时就已经见识过了。白波贼十几万,黑山贼十几万,统统都败了降了,你若还有良知,就不要让我匈奴手足去送死!投降吧!”
梁元碧吐了一口浓痰大骂:“宁可做狼而死,也不做做而生。开战吧,我要替匈奴王室清理门户!”
于扶罗见时候差不多,便退回本阵。
人一回,风便起,时机正好!
“父亲,下令吧!”
吕布点头,手一摆,亲卫便摇旗下令。
北风呼啸,夹着漫天石灰冲向休屠各部。
“兵车,进攻!”
六百兵车开始冲锋,两侧各有一马,中间的车箱后则还有一骑士操控。
“弓骑,借兵车掩护,进攻!”
兵车只能平射,有效射程约七十步,弓骑用吊射而达百多步,如此配合,战力大争。
......
黑山贼因为了深刻的教训,还懂得遮掩口鼻,但匈奴人却没这个经验了。上回在长子县,他们只是旁观者,所以这次是正面接触石灰,根本没有防备。一时间乱作一团。匈奴人虽然剽悍,可作为流寇,他们擅长的是剃刀式的进攻,防守方面简直弱爆,而且无城可守。骑兵方面,还能像蛇一样逃窜,但步兵简直就成了没壳的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