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卓继在山顶处四处搜寻,皆不见薛无,灰暗隐蔽之处无一踪影,他心中明知薛无定在此处,却怎么也找不到。在四周徘徊一会,突然想起自己竟是来到了囚禁孟风凌的地方,也不知他最近可否安分,又怀疑此人的消失是否与孟风凌有关。当下决定去那水潭牢狱一探究竟。
他下了山,在山脚西畸形突出的暗石处推了三下,一道石门轰然打开。他左右一瞧,缩身而进。走了几步,前方又是一道石门,他将一枚细小的银针往左上角处一插,伴随着哗啦啦的刺耳声,石门打开半边,孟卓继走了进去。直到他穿过了第四道石门,前方才出现一道玄铁打就的牢门。孟卓继靠近牢门,将一枚赤金钥匙插入锁孔,这次,门自下而上打开,并未发出轰鸣之音。
暗淡的月色下,孟卓继看见孟风凌坐在石桌旁,却不知道是在做什么。他咳嗽了一声,径直走去。孟风凌一直背对他,未曾回头,孟卓继心中暗惊,出声道:“父亲。”孟风凌不做声。“父亲?”孟卓继越走越近,咫尺距离,他隐约觉得事情不大对头。
“继儿来啦。”孟风凌轻轻说道,摆弄着书册,借着烛光,专心阅读。“父亲,孩儿这次前来,是想问父亲一件事。”“哦?还有什么事难得到孟教主?”孟卓继听他言语中颇含讥讽,定了定神,平静道:“最近教中出了叛徒,孩儿今晚追那叛徒至此,可就在这龙越山,他却凭空消失,孩儿好生不解。”“难道你认为是我做的?我在这里出不得,又怎会去救别人?”孟卓继见他这般,心中越发怀疑是孟风凌密会老部下企图复辟。“那此处借我一搜,又有何不可?”说罢也不去理会孟风凌,兀自搜查起来。奇怪的是,孟风凌竟不加阻拦。
一盏茶的功夫,孟卓继无功而返。孟风凌无奈地笑笑,孟卓继气恼不已,凶狠瞪了孟风凌一眼,道:“没有裂纹丹的解药,哼哼,你就等着生不如死吧!”孟风凌看着孟卓继疯狂的神情,云淡风轻地翻着书页,道:“那你也别想要‘火鬼云蛇’心诀。”他果不其然看到了孟卓继颤动不已的右手,继续道:“近日来,神庭穴处疼的厉害吧。风池穴酸痒难耐,关元穴气滞血淤......”“够了!”孟卓继吼道,忽又大吸一口气,邪笑道:“不过,我已经找到解决方法了呢。”孟风凌突然脸色发白,颤动着嘴唇,手中书册跌落,“你......你什么意思?”孟卓继好似抓住了孟风凌的把柄,得意道:“我昨日设下玄冥阵,却有一个人,用自己的鲜血,破解了它。”
孟风凌猛地欺近孟卓继,一把揪起他的衣领,厉声道:“你敢!”孟卓继左手一挥,一股强大的劲道将孟风凌掼倒在地。孟卓继右脚踩上孟风凌的身子,狂笑道:“好戏上演了,哈哈哈哈哈!孟风凌,你等着瞧吧,没有你的‘火鬼云蛇’心诀,我照样可以将转易神功练到第十层,哈哈哈哈哈!倒是看看你,连自己的儿子都打不过。”他满脸遗憾地摇摇头,将孟风凌狠狠一踢,道:“别急,别急,我可以满足你的愿望,让你见他一面。”说罢左脚一点,双足悬空,飘飘然而去。
孟风凌伏倒在地,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心疼如割,只盼望着逃出去的薛无,快快前来解救自己。原来薛无乘二人说话之际,逃亡牢门方向。他也是幸运,孟卓继很少大意,这次,却留了四扇大门,供他逃离。
这边穆煊炽在房间坐立难安,随手拿起孟卓继留下的《寻龙剑诀》,几下一翻,却发现中间好几页是空白。他好奇心强,终于靠在烛台边,细细地读了起来。他读了一会,心中暗骂孟卓继骗人技巧拙劣,书上所书语句不通,逻辑混乱,怎么会是武学宝典?他心中烦闷,将《寻龙剑诀》往桌上一丢,又趴在窗子边,极目远眺,祈祷薛无平安无事。
夜色渐深,月光愈显,穆煊炽趴着趴着竟是哈欠连连。他擦了擦眼睛,紧紧地盯着窗外,不一会儿,又开始眼皮打战。他索性往后一仰,倒在床上,就这么呼呼大睡起来。
这一夜无梦,再次睁眼时,已是次日清晨。他伸了伸懒腰,正准备自己打水洗脸,却在窗外发现一个绛衣少女,在庭院后的水井旁,接了满满一桶水,蹒跚着走了过来。他连忙奔近,道:“姑娘,我来吧。”说罢就要接过木桶。那少女道:“是教主叫奴婢来服侍少侠的,这本就是奴婢分内之事。”穆煊炽见她乌黑的头发披散在脑后,未曾竖起,却一直低着头。穆煊炽笑道:“姑娘,我又不告诉你们教主。再说了,我喜欢自食其力。”也不去管少女小声的抗议,兀自拎了水桶,走进房间。他洗了一会,突然发觉那少女依旧守在门外,微觉诧异。推开门道:“姑娘,外边冷,你且进屋吧。”“不,奴婢不能进主人的屋子。”穆煊炽见她说话清脆动听,却隐隐颤抖,想必是太过寒冷。左足踏出,将少女揽进屋子。那少女“啊”的一声惊呼,随即不发一言。穆煊炽见她自始至终未曾抬头,大感疑惑,道:“姑娘,你为何一直低着头?”
那少女绞着衣角,嗫嚅道:“奴婢......奴婢生的丑,怕吓到少侠。”穆煊炽噗嗤一笑,道:“那你觉得我会那般以貌取人吗?”那少女头埋得更低,只是摇了摇头。穆煊炽见状,只得温柔道:“你也别奴婢奴婢的自称了,我叫穆煊炽,你呢?”“奴婢没有名字,别人都喊奴婢七儿。”穆煊炽沉吟道:“七儿......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