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生本来死灰的面容更加苍白无血。
他失败了。竟有人早已埋伏于此。
只见那男子身穿一件黑色金丝绣锦外袍披于肩上,里面是暗红色绸质的长衫,一头长长的黑发以一顶小金冠竖高。
神情得意,笑道:“好你一只小狐狸,竟敢来偷取我们的圣物。今天早上就潜入这里探路,果不其然,晚上就来了。”
墨云生一直自负自己的屏障之术以及隐身之术,没想到,早已被人发现。
他再咬咬牙站起,冒着冷汗,恭谨一拜,道:“在下名叫墨云生,一狐族之人。还请魔族前辈通融,放在下的小分身出去。”
那男子又大笑起来,道:“明知你偷圣物,我还放它出去?我还没老糊涂到这种地步。”
“前辈,我并非偷,我们定会归还。”
“我们?你还有同党?”
“并非您想的那般。我的……朋友,她的母亲需要这天炉来活命。我保证续命后,便会归还天炉……”
还未说完,他突吐出一口鲜血,双腿发软,倒坐在地。
那男子又一大笑。
“断尾之痛犹如元神撕裂,你把尾巴尽数给断了,还能跟我说上一两句话,倒也值得佩服。你能想到此计来破阵,也不容易。”他瞧了瞧自己擒住的小黑狐,“你早就打算死在这里吗?”
墨云生已经无法再搭上话,万般疼痛侵袭全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男子啧啧说道:“你这朋友到底是谁,可以让你不要命,换人家老妈子的命?”
“我敬你是条不错的汉子,只可惜,规矩就是规矩。”他走近,满脸怜悯,但眼神却没半点慈悲,“天炉不能给你,血针之刑也要执行。”
“准备好了吗?”
墨云生见他手现红光,知道他在催动魔气,以触动机关。
他死不足惜,只是未能把天炉给到宓儿,此乃遗憾……
他闭上眼睛,等待万针齐发的时刻。
就在听到凌冽的针发风声,却听到一声嘶喊:“云生!”
男子看到一个快得难以阻止的身影从后倏出,径直往屏障冲去,挡在倒地的墨云生身上,万枚血红的尖针插入这个身影之中。
那是一名女子。
墨云生闻声就睁开眼,看见宓儿覆在自己身上,凝神微笑带泪看着自己,嘴角边逐渐有鲜红的液体滑落出来。
他惊恐得往后一看,无数的红针如劈裂天空的狂雷在她身上劈落。
她在护我!
他顷刻间变作狐态,整个身躯将宓儿包裹起来,由自己挡住一发发雷针。
撕心裂肺的痛楚中,他看着自己怀中的宓儿,后者眼睛迷离,脸色发白,浑身是血,只有手紧紧攥着一块晶莹透红的桃花佩玉。
屏障中发出狂暴的吼叫,震撼整个祭坛,乃至外面的其他殿阁。
雷针之击骤然停息,但阵中的一人一兽都业已失去知觉。
男子喃喃自语:“哎哟,这姑娘何苦呢?”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一股颇具威压的气息逐步接近。祭坛的大门一下子被一股可怕的寒气冲开。
首先入内的是一名黑发男子,手持一把透着紫光的长剑。一看到屏障的中央惨况,他即刻蹙紧了眉头,正想冲将过去,但从他身后走出来的一名女子却拉住了他。
“绯儿?”
那男子向前便要欢喜地迎上她,但她眼神睥睨,掠过他身边,径直往屏障走去。男子愣在了原地。
“绯儿,那个屏障不可以靠近。”
忘华快步上前正要拉住她,她却拨开他的手,给他一个笑容,似乎告诉他一切都不会有问题。
绯儿确实不辜负这份自信,走进那屏障内,如同穿越一扇门那般平常。
一到中心,她玉手一挥,整个屏障消失无踪,红光尽消。
她蹲下来,扶起墨云生,但体积太大,而且他对宓儿的环抱死死扣住,分不出来。她向忘华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帮忙救人。
忘华当然就立即过去。
那男子还愣站着,对绯儿说道:“绯儿,你在干什么?他们并非王族的人,闯入禁地就需要受罚,你不要维护他们。”
他停顿几秒,眼神上下打量刚才发出熟悉威压的忘华,道:“这个男子也是,即使你带进来也要受罚……”
“住口!你再多说一句,我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绯儿狠烈地说道。
这般凶狠的语气让在运气为宓儿疗伤的忘华也不由得一怔。
那男子没有被吓到,反而很委屈的样子,当真一句话都不再说,把小狐捆绑起来,坐在一旁,看着他们。
绯儿也不再理会他,帮着忘华治疗受伤的两人。
这个男子跟绯儿到底是什么关系?忘华心里不禁问道。
待做完紧急治疗,绯儿瞧着坐在一旁的男子,说道:“你快去外面叫人过来送他们到房间,然后也把魔医叫来。”
忘华眉头一挑,这男子会听绯儿的使唤吗?
“绯儿,你这是在为难父王。”
父王!
忘华诧异地看向自己身边这个没有半点魔气的绯儿,又望向那个不拘一束就地而坐的男子。
魔帝以及他的女儿?
“他们只是救人心切,你怎么可以伤他们?”
魔帝朱翊面有难色,道:“为了救人又如何?他们触犯了我们的规矩。父王不可以随便放过他们的。”
绯儿嘟起小嘴,轻哼一声,道:“根本没有什么规矩,那都是你自己说的。”
“这明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