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阁”位于康州县城西关十字的一处繁华地段,由一栋三层的挑檐挂斗式仿古式建筑构成。一楼是一个宽阔的大厅,可为普通大众同时提供十五桌婚丧嫁娶之类的宴席。二楼设置十几个豪华包厢,采取西洋欧式装修风格,起了诸如“维多利亚”“大西洋”“亚历山大”“挪威森林”之类怪怪的名字。三楼则是桑拿洗浴健身中心和k歌会所,专供具有一定经济地位和社会地位的人群消费娱乐。
这里距康州矿务局和康州县政府均不足一公里,是康州县最为高档和新潮的消费场所之一。康州大多数人都知道“醉仙阁”的名气,但能够到里面享受全方位服务的人,一年到头估计就那么几百个。
张炳臣给刘大彪打过电话之后,又立即给“醉仙阁”餐饮中心大堂经理小葛打了一个电话,要她在晚上给自己安排一个包厢,他要宴请一位重要客人。
由于张炳臣经常陪着到矿上检查的上级领导光顾“醉仙阁”消遣,他与年轻漂亮又能说会道的小葛早就相熟。听说是张矿长宴请客人,小葛麻利地翻了翻吧台上专门登记各包厢预约情况的台账,在电话里笑嘻嘻地说:“张矿长,挪威森林,恭候您的光临。”
“好,谢谢小葛经理。有空我约你到洗浴城去玩啊。”张炳臣色迷迷地说道。
“好呀!不见不散,就不知道张矿长什么时候有空呀?”小葛对臭男人们诸如此类的邀请可是应对自如。
“嗯,今天先就这样,以后再说呐。”张炳臣再不敢多说了。
“好的,张矿长,那再见。”小葛客气地说道。
放下电话,张炳臣赶忙走进卧室,吆喝从农村来的胖老婆李桂花帮他抬起床铺。他弯腰仔细地看了看木板床下码放的各类烟酒,伸手拧出两瓶盒装剑南春,又摸出一条精装黄鹤楼香烟。
李桂花是个典型的农村妇女,她虽没有念过多少书,但为人心直口快,热心帮助邻里。她来到康州这边七八个年头来,与楼上楼下及周边的人们,都建立了十分友好的关系。
俩人的婚姻,还是双方父母在他俩十四五时就撮合好的“包办婚姻”。张炳臣中专毕业后,心里就对大字不识一箩筐的李桂花有点儿不愿意了。可是他阿爸“大个张”是个极为倔强而又恪守信用的人,他硬是把张炳臣和李桂花凑在一起送进洞房。
婚后,李桂花一直在老家替张炳臣伺候年迈的父母,拉扯幼小的孩子,直至将张炳臣的父母养老送终。人到中年的张炳臣感念这份情谊,对李桂花渐渐好了起来,并在矿区买了房子把张玉峰母子仨接来同住。
李桂花在家里经常接待各式各样给张炳臣送礼、送烟和送酒的人,自然存量。
她见张炳臣才拧出两瓶酒,大咧咧地说道:“你请鹏飞他爸他妈三个人,咱家里除玉春在家复习功课,要去四个人。一共七个人,两斤酒怎么够喝呢?”说着,又从床下拧出两斤来。
张炳臣低头一看,我的个亲娘嘞,这可是五粮液呢。他赶忙从李桂花手里接过来复又塞进床下,从床下另拧出两斤剑南春,说道:“光喝酒顶个屁用!这次我不给他送个红包,这酒恐怕就是白喝。”
李桂花并不认识五粮液和剑南春的区别,她见张炳臣拧着四瓶酒,满意地说道:“嗯够了。你那么多酒,啥时候能喝完呢!”
下午五点三十分,张炳臣、李桂花、张玉峰和柳若娜说笑着来到“醉仙阁”二楼挪威森林的豪华包间里。
张炳臣让李桂花把带来的四斤剑南春放到包间里的茶水间,他掏出腰里别着的黑色手提电话,一边拨通了刘大彪办公室的号码,一边抬手示意大家轻声说话。
“喂,刘处长,我炳臣呐。还在忙革命工作呀?”张炳臣开着玩笑说道。
“唉,没办法,事儿一大堆,都快让我手忙脚乱了。”刘大彪故意苦笑着道。
“呵呵,我说老弟,咱这个年龄,还是要注意身体啊。哦,我在醉仙阁挪威森林恭候你的大驾呢!你六点能下班吧?要不我让玉峰过来接你吧?”张炳臣客气地说道。
“不不不,我六点应该能下班。到时候我自己过来,就别麻烦玉峰了。”刘大彪道。
“那好。咱们是家庭聚会,你没忘通知玉英和鹏飞吧?”张炳臣提醒道。
“嗯,嗯嗯,我们到时候一并过来。”
“呵呵呵,好好好。那过会见,咱兄弟今晚一醉方休。”张炳臣挂了电话。
“过会儿见。”刘大彪在电话里说道。
手提电话在当时,可是个极为贵重的奢侈品。这东西值好几千块钱呢!
当然张炳臣的手提电话,他可没掏一分钱。康州矿务局专门下发文件,为了工作方便期间,副处级以上领导干部人手公款配备一个。
毕竟能够拥有这东西的人,也不是一般普通百姓。张炳臣用手指“滴”一声压了手提电话上的结束键,又颇为豪迈地插进腰间右侧皮带的一个皮套里。
小葛不失时机地出现在挪威森林的门口,她带着职业的微笑问道:“欢迎张矿长和各位贵宾赏光!呀,这儿还有这么一位漂亮的小妹妹,请问这位是?”
柳若娜见这位身穿制服的女士朝她问话,赶忙站起身子笑着说道:“姐姐好,你叫我小柳好了。我是玉峰的同学。”
“呀!好一对金童玉女。小柳真是漂亮。哦,张矿长,有小柳妹妹在,今天本店可是蓬荜生辉呀。请问几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