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昆仑默默颔首,后叹了口气,道,“我从前并非如此瘦削,但是自打公主嫁去夏国,有一段日子我茶饭不思,胃部一直不适,待就医之时,大夫说治疗已是来不及,日后唯能喝粥;但身子依旧会衰退,还不能有任何滋补。算算时日,十几年了,也该是到了死期。”
朱雪槿眼珠一转,忽的就想到了办法;她先轻轻碰了碰阳寒麝,对上阳寒麝那冰冷的目光后,她摇头示意,后先搀扶着向昆仑起身,后对其拱手道,“向叔叔,康健的体魄是一切的前提。不如这般,向叔叔与其他两位莫要继续维持这个山寨,不过向叔叔能否见到敬妃娘娘,雪槿无法保证;雪槿可以保证的,有一件事,就是向叔叔的身子,雪槿有一妹妹,正是神医薛明世之女,她定可以帮向叔叔调理好身子。只要向叔叔身子恢复好了,总有一日……”朱雪槿说着,偷偷看了阳寒麝一眼;果不其然,阳寒麝一副要杀人的目光盯着她,她强迫自己不要害怕,接着道,“总有一日,是会相见的,对不对?”
向昆仑见阳寒麝那般坚决,如今似乎唯有朱雪槿所言一途通用;况且,自打他们听张三说,阳寒麝是敬妃之子后,心里其实都已经起了涟漪,毕竟敬妃曾经是他们那么尊重的首领。向昆仑叹了口气,如今也唯有向朱雪槿服软;从前看过许多大夫,可都束手无策;既然朱雪槿口中有个那么神奇的神医之女,那让她医医看,也不会有什么害处。况且,目前,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法了。
“好,那便依你所言。”向昆仑说着,对着阳寒麝与朱雪槿两个道,“你二人且去寨子口,将武器收回。我会吩咐下去,让寨子中的人不阻止你们做任何事。然后……你们先行回营,我与大哥、三弟说些事情,要他们解散了寨子,一切处理好之后,我会亲自前往兵营寻你们。”
阳寒麝铁青着脸色,没有任何答话,回头便走;朱雪槿蹭蹭两步追上,拦在了阳寒麝面前,眨巴着大眼睛,开口道,“大皇子且慢行,这寨中也有几百号人,若遣散他们,不给些遣散费的话,怕是他们日后也会闹事。大皇子出身富贵,不如拿些银钱支援,也为日后少个麻烦,这般可好?”
“朱雪槿,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阳寒麝实在有些忍受不了,这一个上午他从向昆仑这里听到的事情,够他消化好几年的;他忍不住伸手用力的点了一下朱雪槿的额头,怒气冲天道,“他们骚扰我大夏国的子民,抢夺他们的物资,烧毁他们的房子,如今,你要我来补贴这些人?到底是你有毛病还是我有毛病?”
“大皇子,一劳永逸。”朱雪槿只答了这七个字,并未在谁的脑子有毛病这个问题上太过纠结。
阳寒麝望着朱雪槿那笃定的眼神,死死的攥着拳头,脸都憋红了。死神掠过一般的沉默过后,阳寒麝还是败下阵来,转身对着其后的向昆仑怒气冲冲道,“一会,差人来拿银钱!”
这次,阳寒麝直接推开了朱雪槿,大跨步的走在前头,好像整个人都冒火了一般;朱雪槿的身子踉跄了下,不过好在平衡性好,还没倒下。她对着向昆仑再度拱手,才要道别的工夫,向昆仑却开了口,让她着实吃了一惊:
“朱雪槿,其实这些年,我都一直恨着你娘与你爹……可经过这短时间的接触,我发现自己的确太过肤浅了。仇恨是上一辈的,不该转移到你们这一辈来。”
“多谢向叔叔。”朱雪槿的心结倒是稍稍解开了,才要松一口气,向昆仑又开了口,道,“传君兵法,你似乎听得很认真。为了表示对你此番帮助的感激,我便告知你,我与公主并未记载于传君兵法之中的,最重要的一条,用间计。”
对于用间,朱雪槿偶然听朱烈提起过;因为如今用的不多,所以她真的是懵懵懂懂;听闻向昆仑愿意对她讲解这个,她自然乐不得的点头,对着向昆仑道,“那雪槿便多谢向叔叔的不吝赐教!”
向昆仑颔首,先道,“凡兴师十万,出征千里,百姓之费,公家之奉,日费千金;内外骚动,怠于道路,不得操事者,七十万家。相守数年,以争一日之胜,而爱爵禄百金,不知敌之情者,不仁之至也,非人之将也,非主之佐也,非胜之主也。故明君贤将,所以动而胜人,成功出于众者,先知也。先知者,不可取于鬼神,不可象于事,不可验于度,必取于人,知敌之情者也。故用间有五:有因间,有内间,有反间,有死间,有生间。五间俱起,莫知其道,是谓神纪,人君之宝也。因间者,因其乡人而用之。内间者,因其官人而用之。反间者,因其敌间而用之。死间者,为诳事于外,令吾闻知之,而传于敌间也。生间者,反报也。故三军之事,莫亲于间,赏莫厚于间,事莫密于间.非圣智不能用间,非仁义不能使间,非微妙不能得间之实,无所不用间也。间事未发,而先闻者,间与所告者皆死。凡军之所欲击,城之所欲攻,人之所欲杀,必先知其守将、左右、谒者、门者、舍人之姓名,令吾间必索知之。必索敌人之间来间我者,因而利之,导而舍之,故反间可得而用也。因是而知之,故乡间、内间可得而使也。因是而知之,故死间为诳事,可使告敌。因是而知之,故生间可使如期。五间之事,主必知之,知之必在于反间,故反间不可不厚也。”
“蜀国这些年一直都是夏国与辽国的心腹大患,或许向叔叔所讲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