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寒麝颔首,看了朱雪槿一眼后,问出了与她一般的问题,“既然你曾是辽国的大英雄,何以如今要如此。”
“为公主报仇。”向昆仑这五个字,同时引起了阳寒麝与朱雪槿两人的问题。
“我母亲好得很,何来仇恨。”阳寒麝实在不懂,这个理由太过牵强了。
“好得很?大皇子,公主真的好得很?公主在夏国王宫,生活的很好吗?你可知道当年之事?你可知道公主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嫁到夏国的?”阳寒麝这一句话,似乎点燃了向昆仑心中的一团烈火,烧得他几乎变了个人一般,这一次,发红的不止是眼眶,就连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你说这些,是何意思。”阳寒麝的脸色蓦地变得冰冷,敬妃的事情被人看的如此透彻,倒是让他的心里难免不舒服起来;他是爱着敬妃的,从小到大,敬妃事事亲自教导,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这样情深至此,在这世上,除了母亲之外,还能有谁?而母亲,也就只这一人,所以他格外珍惜。
向昆仑紧紧攥着拳头,脸色憋得通红;有些话,他不知道该不该在这些小辈面前说;可若不说的话,阳寒麝又根本无法体会敬妃究竟都受了怎样的痛苦。朱雪槿见向昆仑这个样子,一再的看着自己,估摸着也是在忌惮自己的存在;她想了想,按照向昆仑之前的行事作为,以及阳寒麝的那句愿意相信他,自己在此也是多余,想来也可以暂时抽身。朱雪槿对这阳寒麝拱手,道,“大皇子,若这位向叔叔忌惮雪槿的存在,雪槿便先行告退一阵……”
“不。”不曾想,却被阳寒麝严词拒绝;他死死的皱着眉头,看得出,心情倒是差到了极限。
这倒是弄得朱雪槿都带着些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向昆仑微微叹了口气,三缄其口之后,还是决定敞开心扉,对阳寒麝道,“你所言的,传君兵法第三章,第五条,预知胜利的情况有五种,知道可以战或不可以战的,能够胜利;明白实力强弱之运用规律的,能够胜利;上下同心同德的,能够胜利;以己有备对敌无备的,能够胜利;将帅有指挥才能而君主不加牵制的,能够胜利。这五条,是预知胜利的方法。所以说,既了解敌人,又了解自己,百战都不会有危险;不了解敌人但了解自己,或者胜利,或者失败;既不了解敌人,也不了解自己,那么每次用兵都会有危险。这些,是我曾于公主有过分歧,后来几经磨合,方才定下的。为此,这也是我为她译下的第一段。”
向昆仑这一次的叹息声倒是有些重了,想起前事之时,却让他恍若隔世,“夫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全旅为上,破旅次之;全卒为上,破卒次之;全伍为上,破伍次之。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修橹轒輼,具器械,三月而后成,距堙,又三月而后已。将不胜其忿而蚁附之,杀士卒三分之一而城不拔者,此攻之灾也。故善用兵者,屈人之兵而非战也,拔人之城而非攻也,毁人之国而非久也,必以全争于天下,故兵不顿而利可全,此谋攻之法也。故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故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夫将者,国之辅也,辅周则国必强,辅隙则国必弱。故君之所以患于军者三:不知军之不可以进而谓之进,不知军之不可以退而谓之退,是谓縻军。不知三军之事而同三军之政者,则军士惑矣。不知三军之权而同三军之任,则军士疑矣。三军既惑且疑,则诸侯之难至矣。是谓乱军引胜。故知胜有五:知可以战与不可以战者胜;识众寡之用者胜;上下同欲者胜;以虞待不虞者胜;将能而君不御者胜。此五者,知胜之道也。故曰:知己知彼,百战不贻;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贻。”
阳寒麝阴冷着脸色,并未接话;朱雪槿却越听越不对劲,总觉得向昆仑说这些,似乎有所指;而且那指向,是阳寒麝最最不想清楚、也不想知道的。不过向昆仑却好像沉溺在回忆之中一般,还在说着,“当时,有一场战役,我们本是苦战,可最后是公主念起了火攻之术,后大获全胜。凯旋回宫后,公主特意召唤我前往,炫耀一般的将此事从头说与;我与公主也就此次火攻,写下了传君兵法的第二十章,火攻。”
火攻篇,关于这一章,阳寒麝记忆深刻;因为他还记得,敬妃对他说与这个章节的时候,面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阳寒麝从小,就极难看到敬妃那般开朗的笑容,好像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一般,那是他得到夏王夸奖时候,敬妃都不曾露出过的笑意;念及此,阳寒麝心中更是有些愤怒,而向昆仑却完全无法察觉,还是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
“火攻的形式有五种:一是火烧敌军的人,二是火烧敌军的军需物品,三是火烧敌军的银钱,四是火烧敌军的仓库,五是火烧敌军的粮道。实施火攻必须有一定的条件,这些条件必须平时有所准备。放火要看准天时,起火要看准日子。天时是指气候干燥的时节。日子是指月亮运行经过箕、壁、翼、轸四个星宿的时候。月亮经过这四个星宿的时候,便是起风之日。凡是火攻,必须根据这五种火攻所引起的不同变化,灵活地派兵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