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妃却并未决定因此而放过丽嫔,而是接过话,继续带着她的“不忍”道,“这一次事情可能是关乎蜀国,为了母国这般做,倒是说得通。不过丽嫔妹妹,前几个孩子,妹妹何以也这般狠心的在他们尚未成形前,便杀了他们?”
“什……”夏王猛的回过头,死死盯着敬妃,咬牙切齿道,“敬妃,你说什么!”
“大王,臣妾并非胡说,也并非空穴来风,”敬妃双膝跪地,对着夏王磕了个头,再开口的时候,已经带了几分哭腔,“臣妾也是个母亲,深知一个母亲对孩子的那种眷恋与爱护,所以当听到黄月说的那些事情的时候,臣妾是又愤恨,又伤心,还十分的想不通,实在不明白,妹妹何以这般狠毒,那可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呀。”
“你说,你说!”夏王颤抖的指着黄月,倒是不去理会跪着的敬妃了,他瞪圆了双眼,牙齿咬的吱嘎作响,“你若敢有一点隐瞒和欺骗,孤一定扒了你的皮!”
“是,是……大王,”黄月哆哆嗦嗦的,已经跪的膝盖发麻,可双手以及脸上的疼痛,又让她痛上加痛,“大王,其实娘娘前几胎……”黄月说着,偷偷瞄了一眼高品轩,但见其面色冷峻,双眼剑一般的望着自己,不自觉的使劲哆嗦了一下,忙又道,“娘娘前几次滑胎,都并非偶然,而是娘娘不愿生下大王您的龙种,而……差奴婢偷偷唤人去宫外买了药,打掉的……”
“胡说,你胡说八道!黄月,本宫待你这样好,你为何要污蔑本宫!”一直沉默着的丽嫔忽的就开了口,而且情绪变化也是极大,若不是一旁宫女按着,怕是这个时候都要跳到黄月身旁,指着鼻子与她对峙了。
黄月对着丽嫔的方向磕了个头,已经是泪流满面道,“娘娘,事已至此,奴婢已经全数招认了,娘娘也就……别再执迷不悟了,娘娘的那几个皇子,都在天上看着您呢。难道娘娘午夜梦回的时候,没梦见过那几位皇子吗?”
“黄月,你这个挨千刀的贱奴才,你是被敬妃收买了吗?她给了你多少好处!要你这般污蔑我!”丽嫔声嘶力竭的喊着,双手用力的向前不停挥着,前面拦着的几个宫女都挨了打;一时间,场面倒是有些无法控制了。
对于这些,朱雪槿倒是真的有一点自己的看法;这一次的滑胎,或许的确是丽嫔不得已而为之,但之前的几个,从丽嫔的反应看来,的确不像是她这般做的;而且刚刚黄月与高品轩的那个对视,也有些非比寻常,丽嫔若说是敬妃指使黄月这样说的话,倒也无可厚非,毕竟黄月受了多重的刑罚,瞎子都能看得出了。
“大王!大王!这个贱丫头污蔑臣妾,臣妾对大王的爱慕之意,天地可鉴,臣妾怎么会不想要与大王百子千孙……”
丽嫔还在那边哭诉着,且拒绝了太医的近身医治,夏王已经走了过来,冷着脸,以从未有过的冰冷语气对丽嫔道,“若按照你所言,你想着与孤百子千孙,那这次的事情怎么说?”
“臣妾……”丽嫔欲言又止,唯有眼泪刷刷刷成行的打眼眶流出,好像如何都流不尽一般。
“你们几个,看着娘娘,”夏王吩咐一旁的宫女与小厮,又对其中几个太医道,“你们,照顾娘娘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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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夏王最后对自己说的几句话,在那之后,她再没有见过夏王,夏王甚至也没派人来瞧过她,同样的,没有人听她解释。她想着这些的时候,眼泪就涌了上来,对着铜镜中为她梳妆的香菱,开口哽咽道,“黄月背叛本宫,怪本宫有眼无珠……可大王,为何不信本宫?之前的那几个孩子,真的是他人动的手脚,本宫饶是再没有人性,也不可能三番五次的对自己的孩子下手啊!大王他为何就不懂呢?为何就要相信敬妃那个年老色衰的贱人呢!”
“娘娘千万别伤心,伤心可是伤身子的,”香菱见了,忙帮丽嫔轻轻拍着背,一面拍一面道,“那个敬妃,向来不受大王宠爱;想来也定是嫉妒娘娘是大王的心头肉,心生嫉妒,方才强迫黄月姐姐说那些谎话。娘娘别忘了,黄月姐姐被他们带来的时候,受了多重的刑,奴婢觉得,黄月姐姐是在他们的重刑之下,才说了那些谎话的,实在也是……唉。”本来香菱想说“怪不得她”,后念起丽嫔这性子,还是把那句话憋回了肚里。
香菱说什么,也不能阻止丽嫔想要去见夏王的心思;选了半天,丽嫔还是着了件华贵的鹅黄出风毛绣竹叶梅花圆领袍,下搭一条青灰撒花马面裙,奢华之中还透露出一股清雅不凡的气息。好看自是好看,可香菱从未担忧过丽嫔穿什么好看,她担忧的是,丽嫔此举,会不会激起夏王的怒意。
不过奴婢始终是奴婢,主导不了主子的心思。香菱三缄其口,最后还是默默跟着丽嫔往承明殿而行。
丽嫔一身盛装,面儿上梨花带雨,看着便让人心生怜惜;不过饶是如此,她与香菱一前一后跪在承明殿外那许久之后,却仍旧得不到夏王的召见。门外的侍卫因知晓丽嫔是整个后宫之中,最为夏王宠爱之人,所以不时的前往承明殿通秉,直到丽嫔跪了一个多时辰,双眼都有些发晕的工夫,侍卫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再度进去通秉;而夏王也终于打那些烦扰的公文之中抬起头,冷冷望着那侍卫,开口间,语气中不含一丝其他语气,只是那般平淡道,“孤知道丽嫔在外跪了多久,不必你几番通秉。”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