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秀凝不禁开始认真打量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位男子,传闻中连童生都考不上,只能勉强识字的乡村暴发户李克清竟然能作出如此意境高深的诗句,太令人不可思议。
难道自己先前看错了他,其实李克清是个满腹经纶、胸怀才学的隐士高人,只是无意表露自身罢了。
渐渐的,李克清在沈秀凝的心间的形象不由的高大起来,结合其修长的身段和俊秀的外貌,一个念头不经意的自沈秀凝的心间冒出,其实这个李克清也不是那么讨厌嘛!而且比襄阳府的那些世家公子,好像更有...男子气概。
“啊!自己在想些什么呀!”
心念及此,沈秀凝不由的羞红脸颊,神情忽然变得有些扭捏小女儿态。
看着沈秀凝神情怪异,李克清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闹,还以为自己方才抄袭清代诗人龚自珍的诗词过于惊世骇俗,惊到了对方。
“沈姑娘,方才的那首诗,只是我在闲来无事的时候,胡乱作的一首,让姑娘见笑了。”
沈秀凝则连连摆手道:“没想到公子深藏不露,乃是经世之才,秀凝能来到李家与公子为伴,乃是奴家的福气。”
随着对李克清印象的大为改观,沈秀凝对李克清的态度也开始产生了变化。
“呵呵,这都算不得什么,我也不是什么大才,不过是个乡野村夫罢了。”
被美女夸奖,李克清自然也是心情大好,随即便打开了话匣子,与沈秀凝在院中畅谈起来,期间不管是天文地理还是贯穿古今又或是怪奇杂谈,李克清都能说出个一二来。
沈秀凝自幼就启蒙读书,受名师指导,自然是博古通今,懂的当然比李克清多,不过令沈秀凝惊异的是,不管说到什么话题,李克清总是能够另辟蹊径,说出一番道理,使得沈秀凝不禁对李克清刮目相看,望着李克清的眼神也有些迷离。
李克清能懂得如此之多,除了后世信息大爆炸的功劳外,也要感谢前世各类论坛的功劳,要不是先前喜欢泡在各大论坛里与各路水军互呛,丰富了见识,方才与沈秀凝在一起坐而论道的时候,可就要洋相百出了。
等到李克清提出告辞的时候,沈秀凝仍然看起来意犹未尽的样子,望着李克清的背影渐渐消失,有不舍、有失落,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让沈秀凝的内心隐隐作痛。
※※※
涛涛汉江水自北向南,由西向东汇入长江,流经陕西、湖北两省数十个州县,灌溉了两岸无数良田,哺育了生活在江汉流域的数百万百姓,可谓是鄂西北地区百姓的母亲河。
此时,李克清乘坐的商船正在这条母亲河上航行,随行的有亲兵马齐、张元松、齐林以及十多名亲卫,目的地正是几十公里外的襄阳府城北码头。
前些日子,朱兴托人来信,混元教祖师爷刘松将要到襄阳府会见混元教在襄阳地区的各路“掌柜”,并召开法会,商议混元教的日后的发展大计。
因李克清如今的势力发展的颇大,甚至于在整个襄阳府都风闻其名,事业蒸蒸日上,手下有钱有人,所以李克清有幸得到襄阳教首刘之协的邀请,破例参加只有混元教高层才能与会的会议。
在襄阳府城北码头下船后,趁着法会召开还有几日,李克清先是找了一家干净的客栈住下,留下齐林在客栈里看行李以及等待教中传来的消息,然后就带着张元松和马齐一道出门去拜访自己的“岳父”,沈家商行的大当家沈德新。
沈家的宅子坐落在襄阳府城的东边,里面住的都是些非富即贵的人物,跟城北的沈家商行并不在一起。
敲响沈家大门,说明来意后,老熟人沈六出迎,“岳父大人”沈德新在一座颇具南方园林风格的别院里接待了李克清,别院中亭台楼阁矗立,小桥流水蜿蜒,别有一番风情。
见到沈德新本人后,给李克清的第一印象就是此人的确像极了久经商场的生意人。
五十多岁的年纪,圆圆的脸,大腹便便,浑身上下珠光宝气,此时对着李克清微微眯眼笑着,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我那五闺女,贤婿可还满意?”
“令嫒才貌双全,李某自然是欢喜的紧。”
在相互虚伪客套一番之后,沈德新道:“秀凝他娘当年可是武昌府首屈一指的花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谓是色艺双全,不知道有多少青年才俊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不过最终还是我沈德新抱得美人归。”
接着,沈德新又问道:“你可知道是为什么?”
沈德新根本就不提目前双方正在合作的蜂窝煤项目,而是左顾而言它。
“...李某愚钝,还请沈老爷子明示。”
“这话也许说出来有些俗套,是因为我有银子,很多很多银子。”
说道这,沈德新不免有些洋洋自得。
“银子能使鬼推磨,这话不假,但是要做好一个商人,还要具备一点,那就是在朝中得有人。”
每一个成功的商人背后都站着一个手握权力的官员,这个道理李克清当然清楚,此时听沈德新老调重谈,只得敷衍着点头。
“比如我的儿女们从不与平头百姓谈婚论嫁,哪怕都是商人也不行,我沈家的子女只与官家结亲。”
沈德新这话倒是颇有见地,在李克清看来,沈家算是已经做到了商人层面的顶峰了,银子根本就不缺,缺的就是权力而已,能保护沈家平安、一世富贵的权力。
沈德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