瘪了瘪嘴,目光又转向了房中的破衣柜,在柜子里倒腾了半天,堪堪找了件破烂长衫套在身上,这件长衫满是补丁,不过已经是为数不多衣物中最体面的一件,又在地上的破衣箱里找道了一顶瓜皮帽,戴上瓜皮帽把光脑门遮住之后,李克清这才露出些许笑容。
望着洗脸盆中的那张略显苍白的脸,李克清露出一丝苦笑:“估摸着自己唯一出彩的地方就是张脸了”。
典型的小白脸长相,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若不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面容憔悴再加上头上顶着老鼠尾巴,给李克清换身绸缎长衫,再手持一把折扇,摇头晃脑的,活脱脱就是一个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世家公子形象,对无知的少女可是极具杀伤力啊!可惜自己只是个煤矿工人,长得再帅,没钱一样难倒英雄汉。
匆匆的洗了把脸,李克清走出了房门,正好撞见一个年纪三十多岁的妇人正推着石碾在院子里来回转动,石碾下面铺着一层不知名的谷物,通过‘李克清’的记忆中得知,这位中年妇人正是李克清的大嫂李陈氏。
刘陈氏也瞧见了刚刚走出来房间的李克清,只是回头看了看李克清,也不主动搭话,接着又低着头继续碾着谷子,还时不时的用手中的笤帚把谷物往磨盘中间聚拢,生怕谷子落到地上。
由记忆中得知,李克清平日里可不太受这个大嫂的待见,仔细一想,也难怪,自己和三妹这么多年都靠着大哥一家照料着,至今十九岁了也还没娶妻成家,仍然一大家子吃着大锅饭,这大嫂当然有想法。
“嫂子,忙着呢!”范清笑着凑上前去主动打了声招呼。
“这一大家子要吃要穿,嫂嫂我能不忙吗?”刘陈氏没好气的道:“你大哥弄了些米糠,我好磨了煮粥吃。”
米糠?在后世可不是猪吃的嘛!现在不正是康乾盛世吗?怎么老百姓还得拿这个填报肚子?李克清挠了挠头,看见李陈氏正佝偻着身子吃力的推着石碾,李克清忙抢过磨杆道:“嫂子,您先歇着去,我来碾吧!”
李陈氏忙挥手拒绝:“不用了,已经磨的差不多了,你身子刚好,使不得力气。”李陈氏抬头看了看太色,又吩咐道:“对了,你到田里去把你大哥和三妹叫回来吃饭,他俩一大早就去田里给你去抓鱼去了,连饭都顾不得吃,怕是饿坏了。”
见推辞不过大嫂,李克清无奈的点点头,便朝自己田里去了,看着李克清远去的背影,刘陈氏深深的叹了口气,又继续卖力的推起磨盘。
深深吸了一口空气,感受了一下不同于后世雾霾天的新鲜空气,李克清兴奋的大叫一声:“乾隆狗鞑子,我李克清来啦!”
“阿嚏!”此时,远在北京皇宫的畅春园,一位生着一副大长脸的老者猛的打了个喷嚏,眯了眯那一双王八绿豆眼,继续全神贯注的盯着水面上的鱼漂,一旁的太监王进保赶紧上去询问老者是否需要加衣,老者摆了摆手,示意不需要。
忽然,鱼漂猛的一下沉,老者眉毛一抖,赶紧提起鱼竿,鱼线顿时绷成一条直线,鱼竿也几乎成九十度弯曲。
显然,是条大鱼,边上的太监手忙脚乱的抢过鱼竿,两个太监费了老大的劲儿才将鱼线收了上来,只见一条活蹦乱跳的金色大鲤鱼跃出水面,足有数十斤重,边上的太监王进宝也不顾鲤鱼身上黏糊糊的,一把将鲤鱼抱住,取下鱼钩,然后呈到老者面前激动的献媚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这金色大鲤鱼可是大大的吉兆啊!奴才长这么大从未见过颜色如此艳丽,体态如此巨大的鲤鱼,此鱼却唯独被皇上钓起,这可是预示着我大清正逢英主,盛世之兆啊!”
王进保这么一咋胡,周边的宫女、太监、侍卫们纷纷跪下向老者,也就是乾隆磕头称颂。
望着身边跪倒一片的太监、宫女和侍卫,乾隆面上不动声色,只当是奴才的阿谀奉承之语,不过心中却不由的暗喜,同时也纳闷这条鲤鱼颜色确实有些怪异,虽然宫内有不少御用的观赏鲤,不过像这条浑身赤金、体态巨大的鲤鱼却是没见过,难道自己真是大清盛世的缔造者和见证者,英明神武甚至了超过自己的皇爷爷和皇阿玛?
自己平定了西北蒙古准格尔部,平定了天山南麓大小和卓部,即将降服缅甸,疆域之广历朝历代都无法企及,做到了父亲和祖父都没能做到的事,如今天下太平,人人颂治,子民亿兆,而且国库税收达到了祖父康熙朝的两倍以上,文治武功也算是极盛了。
对了,这文治?像是想到了什么,乾隆双眉微蹙,一旁的王进保察言观色,额头只冒汗,三角眼转了转,自己刚才可没说错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