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兄,怎么派去襄阳府的信使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义军首领之一的樊学明奋力站起身来眺望远方,可是视野里除了一望无际的原野,根本就没有一丝人的影子,不免垂头丧气。
刘之协见状,安抚道:“樊兄勿慌,再等等看,兴许是在路上有事耽搁了!”
可左等右等,还没见使者回来,樊学明这会儿便坐不住了,不安道:“那李克青不会落井下石,扣下了咱们的使者,不让咱们进城补给吧!不然送信的人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个音信?”
“那李克青本就是咱们混元教的天师,跟咱们义军都是同气连枝,咱们反清起事本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想那李克青绝不会见死不救。”
其实刘之协对李克青是否会开城门让自己进城补给,心里也没个底,此时劝慰樊学明全是为了稳住军心。
樊学明点点头,接着冷哼说道:“若是等到晚上还没有回信,那咱们就直接去襄阳城下叫门,看那李克青开不开城!”
刘之协闻言,暗地里不由鄙夷樊学明,这不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嘛!不过你他娘的也太不自量力,就咱们这点饿兵,还想进襄阳城快活,且不论襄阳城有多坚固,李克青手底下的兵可不弱,到时候被李克青给一锅端了也未可知。
又过了几个时辰,眼看天就要全黑,若是在夜间被清兵追上,那可就全完了。
刘之协和樊学明再也坐不住了,正准备起身吩咐士兵拔营,却终于等到了信使回营。
“禀明王~!”
“禀总教师!”
两人的信使几乎同时到达,向各自的首领复命。
“李克青可同意放咱们进城?”
樊学明焦急的问道。
那名信使点头道:“李大将军的确同意让我军进城,并给予粮饷接济。不过却有个条件!”
“只要能让咱们进城,有持有喝,条件嘛!好说好说!”
樊学明听闻李克青同意让自己进城,顿时欣喜不已,想到连日来的苦日子终于熬到头了,还能进襄阳城逍遥快活,想起襄阳城花柳巷的窑姐儿,一股邪火就自下腹上窜。
那信使犹豫片刻,小心翼翼道:“李将军说我军进城后只能待在他给划定的区域,而且不得随意外出,若遇战事或者必要事务,我军还要听他指挥!不然,就没得谈!”
“什嘛!”
樊学明一听,心情顿时从从天堂到了地狱,心道李克青这不是变相的剥夺军权吗?自己辛辛苦苦
攒下的军队,就这样归于他人驱使,这怎么能行。
要是被当做炮灰怎么办,要是李克青借机夺咱们的兵权怎么办?
想到这里,樊学明一蹦三尺高,跺脚喝道:“不行,绝对不行,其他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就是这一条,咱们义军的指挥权必须得在自己手里,谁也动不得!”
眼见进城的事儿陷入僵局,老奸巨猾的刘之协那双眼珠子转了转,顿时心生一计。
接着便将樊学明拉到一边低声道:“樊兄,事急从权,眼下清妖追赶甚急,要是在得不到补给,咱们都得玩完。咱们不如先暂且答应李克青的条件,等进城之后再与李克青谈条件,量他也不敢把咱们怎么样!”
樊学明盘算片刻,朝刘之协一伸大拇指,狞笑道:“好主意!就依刘兄所言,咱们先进城再说!等咱们进了城,量他李克青也奈我不何!”
说罢,樊学明就让信使回信,称已经答应李克青的条件,立马率部进城,让光复军做好打开城门的准备。
听说可以进襄阳城就有吃有喝,刘、樊二人手下的起义军队伍顿时像打了鸡血一般,快速朝襄阳城赶路。五六十里路,不到两个时辰就到了,颇有三国时曹军“望梅止渴”之功效。
黑夜中的襄阳城下,数万狼狈不堪的起义军队伍打着火把,在护城河外焦急的等待城内光复军打开城门,城上的光复军士兵的身姿清晰可见,想到能进城吃喝不愁,义军士兵们激动不已。
再等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襄阳西门洞开,吊桥被缓缓放下,一队大约数百身着重甲、全副武装的光复军士兵排成两列,立在门洞两侧,一股肃杀之气迎面而来。
接着,李克青带着一些光复军军政要员从门洞里走出,远远看到吊桥一侧的刘之协和樊学明二人后,便热情得拱手打着招呼:“刘兄、樊兄,让二位久等了,李某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刘、樊二人见状,也各自上前与李克青热情抱拳见礼,有说有笑。此刻,三支反清义军队伍的首领聚在一起,竟然像极了多年未见的老友,着实另在场的一些人看不太明白。
杨铁就是其中之一,大将军事先明显就事事提防着刘、樊二人,可这会儿却表现的与他们亲热异常,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逢场作戏?
寒暄过后,李克青便让人领着刘之协和樊学明二人带着各自的队伍到指定的区域驻扎,并让人早早准备了热饭热菜给义军士兵果腹。
不过,为了防止刘之协和樊学明二人串联而引发一些不必要的事端,李克青特意将两支义军队伍分别安置在城东和城西两处原清军营地,并在营地周围设置了重兵把守,许进不许出。
一路上,只见道路两旁都站着全副武装的光复军士兵,器宇轩昂,尤其是这些士兵都是久经战阵的沙场老兵,令不少义军士兵不寒而栗。
走在李克青背后的樊学明偷偷拉住刘之协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