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驾驭的马车内隐隐传来了小孩和妇孺的哭泣声,应该是车内的妇孺发现了外面的惨状,心知突围无望,在车内痛哭。
薛亮奸笑着吩咐道:“上去,把里面的鞑子婆娘、小子给我弄出来!”
“是!”
得知里面是鞑子婆娘,两名光复军士兵淫笑着搓搓手就要准备上车抓人。
就在此时,情势陡变,距离南门不远的黑暗街道内忽然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火把,仔细一看竟然有一股一百多人的队伍,从黑暗中朝南门处移动。
“什么人?站住!”
一名光复军士兵朝陌生队伍呼喊道。
可那支队伍却好似没听见般,继续快步朝南门移动,不一会儿就接近了南门口。
“再不停下就开火啦!”
数十名光复军士兵站成一排,端起燧发枪对准来人,蓄势待发,准备开火。
“杀呀!”
忽然,那支陌生队伍丢掉手中的火把,朝光复军杀将而来。
这时,等其走近之后,光复军士兵才发现这支队伍竟然是清军的绿营兵,而且队伍中还有不少旗人妇孺。
“快!快开火呀!”
事发突然,光复军的一名总旗惊慌失色,连忙下令让士兵开火。
“砰砰砰!”
一如既往,光复军士兵上空白烟腾起,可不知怎的这些铅丸像是落空了一样,一个清兵也没打中。
光复军开枪后,冲锋中的清兵下意识停住,摸了摸胸口,可根本没瞧见伤口,己方毫发无伤,对方根本没有打中自己。
清兵见状,惊喜万分,士气更盛,哇哇叫的眼看就要冲到光复军火枪手阵前。
光复军总旗见状,丢下腰刀转身就跑,而其他士兵见长官逃了,跟着也逃。十来息的时间,那股清军就冲破了光复军的防御,突至那几辆马车旁,并驾起马车就朝城外跑。
薛亮此刻正在城门洞,对于这突发的变故好像根本没什么准备,眼见清兵杀来,也不指挥士兵御敌。
光复军士兵好像也无心抵抗,就这样就被清兵冲散。而那一百多人的队伍赶着那几辆装着满洲娘们的马车,旋风般就出了城,消失在黑暗中。
等那股清兵逃出城,薛亮好像才反应过来,命令士兵对着清兵屁股后面胡乱放了几枪,并派人出城装模作样的追了好一会儿,等到那股清军走远了,才回城复命。
黑暗中,逃出城的这股清军在一处树林中停下,确认身后没有光复军的追兵后,这股清军的领头将领这才走到那几辆华贵马车跟前拱手道:“末将许奇宁来迟,让几位夫人受了惊吓,死罪!”
其中的一辆马车的窗帘打开,露出一个顶着旗头的旗人妇女,年约五六十岁,乃是已经阵亡的襄阳总兵官达色的母亲。
“多谢许将军搭救之恩,若是没有将军,咱们几个手无寸铁的妇人只怕就落入贼手了!”
说罢,车里隐隐传来几个青年妇女低低的哭泣声。
被官达色的老母夸赞,许奇宁受宠若惊,心里却是大喜,当下一抬头大义凛然道:“标下乃是大清的臣子,又是官总兵的属下,怎能见死不救,就是拼了这条性命,标下也要保太夫人一家周全!”
“许将军果然是朝廷忠臣,要是襄阳府的那些官儿有将军一半的忠心,襄阳城也不至于丢了,咱们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旗人老妇一边儿说,一边儿抹着眼泪,对于清军的无能和襄阳府陷入光复军的手中颇为愤恨。
“当今皇贵妃令妃魏佳氏算是我的族侄女,等咱们安顿下来之后,老朽定要让人给宫里传话,为将军向朝廷请功,绝不让忠臣寒心!”
许奇宁听官达色的老娘要在皇贵妃面前为他请功,心里那个砰砰直跳,激动的要死,可面上还是不敢表现出来。
“太夫人言重了,这些都是小的分内之事,算不得什么,只要能保得老夫人和诸位夫人的周全,小的就心满意足了,哪里还要什么赏赐!”
许奇宁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活脱脱一个舍身救主的忠仆形象新鲜出炉。
“果真是大大的忠臣啊!”
官达色的老娘感叹道。
抹了抹眼泪,许奇宁观察了一下四周漆黑的林地,建言道:“老夫人,此处距离襄阳城太近,不可久留,近来盗匪横行路上也不太安全。小的听说荆州将军绰和诺正前往驰援襄阳府,不如咱们先去投奔他,让将军大人派人护送咱们去荆州如何?”
“嗯,绰和诺那小子和咱们家业算是有些交情,就去他那里好了!”
“卑职得令!”
许奇宁随即便告退上马,意气风发的指挥队伍一行朝荆州方向进发。
襄阳府府衙,李克青大步迈进了这座鄂西北重镇的治所,高大堂皇的衙门里的衙役官吏早已逃散一空。偌大的一个襄阳府衙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正当李克青还在衙门内四处走马观花时,一名光复军士兵来报:“大将军,在后堂花园中捉到安襄荆郧道道台浦霖了!”
“哦?浦霖竟然还没逃走?”
听说浦霖被活捉,李克青顿时来了兴趣,想看看这堂堂的满清正四品道台到底是什么模样!
“带上来!”
不一会儿,一个体态丰盈,身穿满清四品官服的胖子被带上了李克青面前。
“跪下!”
光复军士兵朝浦霖大声喝道。
“哼!我乃大清朝廷命官,怎能向贼寇反贼下跪!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浦霖把头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