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你还是赶紧向洪大人发出一道紧急文书吧,尽快给咱们划拨粮饷,我二人都快控制不住部众了如果再拖延下去,非得生大事不可。”
刘肇基刚一说完,罗岱紧跟着发言,神色与话语充满焦急之意,如坐针毡一般,声音都变得急促起来。
“是啊,将军,朱阳关中的驻军,就像一堆干燥至极的干柴,各营闹得越来越厉害,军心渐渐不稳,如果粮饷再不能补充上来,莫说要进山剿匪,咱们能够活着,稳住部队,那就不错了。”
“形势真的有那么紧张?”徐来朝微微皱眉,略微停顿了一下,不等二人回答,再次问道:“如果各营再闹下去,按军规斩杀几个带头之人,难道还压不下去?”
“别别...将军千万别,万万不可以这样做。”罗岱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冷汗直流,面色微变,连连摆手,着急的阻止道。
一旁的刘肇基身体更是一颤,吓得几乎就要站起,脸色微白,紧接着颤声也说道:“将军,千万不可以这么做,一旦真斩杀了几个带头之人,反而弄巧成拙,无异于向干柴里投掷火星,瞬间就会激起兵变,恐怕人还未斩杀,咱们反而......”
话音虽然戛然而止,但徐来朝却听出了后面所隐含的意思,自己等人反而被哗变的兵卒围攻,斩杀而死。
这一刻,屋子里安静了下来,死灰一般的寂静,徐来朝的神色愈发的凝重,片刻之后,声音变得极为低沉,喃喃地自语道:“看来,入山围剿的事情是不可能了,首要之务就是稳住军心,防止军队哗变,而解决问题的关键,就是在于粮饷。”
“将军,这个很难防止。”罗岱一脸凝重的插了一句话,进而继续说道:“洪大人命咱们驻守朱阳关,防止乱军从卢氏逃窜到陕西,如此一来,就不能不为兵卒配备兵器。然而,缺饷还好一点,能够勉强稳住局面,稳住军心。可是,兵卒吃不饱,不仅是不打仗那么简单,还会哗变,临阵倒戈于乱军。”
忽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刘肇基神色一敛,沉声的提醒道:“将军,在粮饷还未补充之前,咱们必须派出更多的近卫部队,广布眼线,秘密监视各营,一旦有什么异动,就算不能控制局面,也好提前做好防备,以免自身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闻听此言,罗岱心神一震,紧跟着也说道:“是啊,将军,现在能够信任的也就是近卫部队了,必须派出更多的近卫兵,监视各营的动向,确保能够掌握他们的一举一动。如果真有什么突发事件,咱们也能向尤世威求援,确保朱阳关不会有失。”
“你们说的不错,确实应该掌握各营的动向。”徐来朝轻轻点头,应和了一句,转而继续说道:“洪大人与曹总兵他们正在固守西安城,与乱军交战,如果朱阳关这个时候有什么闪失,更多的乱军逃窜到陕西,与闯贼同流合污,洪大人与曹总兵他们势必压力大增,西安府就会岌岌可危。”
然而就在这时,营房外忽然传来阵阵的骚乱,还有各种刀剑对砍之时的“铿铿”声,以及极为惨烈的厮杀之音,使得三人一惊,猛地站起,抬步就欲走出去看看。
一个兵卒闯了进来,满身的鲜血,气急败坏的急促道:“三位将军,大事不好了,各营骑兵造反了,正在向这边杀来!”
听到厮杀声的那一刻,三人心里早就有了猜测,再一听兵卒之言,顿时心里一寒,刘肇基更是连忙说道:“将军,看来不能再待在朱阳关了,形势已经无法挽回,必须立即杀出去。以咱们目前的近卫部队那点兵力,根本稳不住局面,镇压不下来!”
“是啊,将军,保命要紧,为今之计,只能前往永宁,向驻扎在雒南蓝草川的尤世威搬救兵,收回朱阳关。”罗岱着急的也劝说道,一手拔出佩刀,另一只手随着刘肇基拉着徐来朝向外冲。
......
与此同时,在陕西汉江的阳平关,只见火光冲天,浓烟缭绕,关内到处都是各种厮杀之声和惨叫之音,此起彼伏,回荡在整个平阳关之内。
更有士兵登楼越墙而逃避,远远跑离阳平关。
不久之后,阳平关的城门大开,一队铁骑随即涌出,人人手里都或多或少的拿着财物,宛若山贼土匪一般,刚刚抢劫了阳平关。
然而,从他们的服饰来看,却是朝廷的官军!
此刻,关内早已乱做了一团,到处都是火焰缭绕,烽火四起,黑烟肆虐,商铺、房屋被大火吞没,街上到处都是尸体,既有平常百姓,也有规避不及被砸死或烧死的官兵。
在城中的一处战场之上,邓玘正率领一队兵卒,镇压哗变的部队,整个人很是狼狈。
这时,从远处跑来一名士兵,边与哗变兵卒厮杀,边靠近邓玘,刚一来到近前,声音有一些嘶哑的说道:“将军,关内的步兵根本就调不动,他们对哗变的部队视而不见,根本就不管。”
“那骑兵呢?”邓玘依旧在厮杀,依旧在奋力战斗,头也不回地吼了一句。
“将军,骑兵虽然听从了你的命令,但他们毫无战意可言,与乱军一触即溃,纷纷而逃,有的还加入了造反的行列,纷纷抢夺关内的老百姓。”
回答完之后,报讯的士兵见邓玘没有丝毫反应,再无下文,再一看周围如潮水般涌来的乱军,就着急地说道:“将军,阳平关守不住了,就让属下们掩护你逃出去。这帮乱军早就杀红了眼,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