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牢头的身体抖若筛糠,被吓得不行,额头直冒冷汗,心里直打鼓,仿若胸中有千言万语解释,啃啃吱吱的,一个字都都没有说出,泪眼婆娑,一副比窦娥还冤的样子。看到李鸿基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只能将哀求的目光投向县令晏子宾:“县太爷,我真的没有说谎......”
牢头的话语戛然而止,被县令挥手制止了,后者不耐烦地说道:“好了,好了,起来吧,瞧你那副德性,没出息的样,真是给官府丢人!”
晏子宾没有再继续呵斥,转而看向李鸿基,沉声说道:“李鸿基,你真当本官是傻子吗?这么一点雕虫小技,也看不出?”
这时,李鸿基才一收恶搞的笑容,依旧是风轻云淡的模样,无所畏惧,轻声说道:“不愧是米脂县的县太爷,果然不简单,才智非凡。不错,我李鸿基的确准备招供了,正如牢头所说。”
看到李鸿基这份卓尔不群的气度,晏子宾不禁微微侧目,暗暗称道,有些欣赏。但面色如常,随即淡淡地说道:“好了,你玩也玩够了,遭遇刑罚的大仇也报了,牢头被你捉弄成这个样子,也该出气了吧?现在是不是可以招供了,交代你的问题?”
县令说的不以为意,言词之中,却充满不容拒绝,很是强势。
“县太爷,在招供之前,能不能和你独处一段时间,商谈一些事情?”
平淡的说完这些话,李鸿基表现的十分自信,似乎晏子宾一定会答应他的要求,招供的条件。然而,后者却只是眉毛稍稍上扬,露出不屑之意,什么也没有说,逼视地看着他。
对于这种结果,李鸿基早就有所预料,见晏子宾没有任何动静,并不觉得尴尬,反而进一步地说道:“县太爷,要想马儿跑,又不想给马儿草,是不是有些有悖于人之常情啊?如今之时,一旦我招供,也就意味着没有了生的希望。临死之前,难道连这么一个小小的请求,你都不能答应在下吗?”
晏子宾的神色一动,态度明显松弛了,李鸿基敏感的扑捉到这一神情变化,连忙说道:“县太爷,在下只是请求一个独处的机会,与你相谈。咱们一个在牢里,一个在牢外。而且,我伤的这么重,县太爷不会还不放心,担心我这个重伤起不来的犯人,会伤到你老人家吧?”
“你们都出去吧~”县令大手一挥,命令道。
很快,众多衙役相继离去,高立功落于最后,面露复杂之色,最后看一眼李鸿基,似在叹息,又像绝望,这才消失在黑暗中。
牢房里再次恢复一片寂静,晏子宾凝神而视,目光深邃,看着李鸿基,幽幽地说道:“好了,人都出去了,想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现在可以说了吧,别说本官没有给你机会?”
李鸿基缓缓站了起来,挣扎的有些倔强,向晏子宾走来,神态愈发的从容而自信:“县太爷,现在只有咱们俩,这又是你的地盘,明人不说暗话,你千方百计的想要落实我的罪名,置我于死地,无非就是为了钱财二字。自古以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些我都能理解”
晏子宾依旧是沉默不语,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
“呵呵,县太爷,如果我能为你提供一个发财的机会,获得的银子远比艾举人给的多,不知~你能否放过在下一马?”
闻听此言,晏子宾目露精光,一闪即逝,转瞬又恢复了正常,淡淡地说道:“李鸿基,别想诓骗本官。对于你的底细,本官一清二楚,查得清清楚楚,你不过就是一介草民,身无分文,曾经当过银川的驿站差役而已。”
李鸿基知道,这个县太爷被自己说服了,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这就是一个贪财的主儿,见财忘义,只要谁给钱的多,他就帮谁。
想通了这一点,李鸿基对自己的那个计划就更加的自信,随即说道:“县太爷,你看艾举人的家资如何?”
“李鸿基,你这是何意?是在捉弄本官吗?”
“县太爷,小的哪敢啊?之所以这样说,当然是为您好。不妨试想一下,一旦艾举人的家产尽归你所有,大人不就有了升官的本钱?不就可以向朝廷募捐更大的官了?”
虽然还没有尽知李鸿基什么意思,但晏子宾已经心动了,身为米脂县的父母官,他还是有所了解,艾举人作为本县的达官显贵,首屈一指的富人。如果真能将其家产收入囊中,正如李鸿基所言,他的仕途将会更加平坦,不用再窝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看到县令面露贪婪之色,眼中泛着绿光,李鸿基又加了一把火:“县太爷,等一下的招认供词之中,如果小的言语大胆一点,举报艾举人造反,想要推翻朝廷,暗中苟合反贼。那么,结果就显而易见,艾举人的家常不就成了无主之物。”
言虽尽,而意无穷。
李鸿基在赌,赌晏子宾是个聪明之人,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谋夺艾举人家产的方法。
很显然,李鸿基赌赢了,只见晏子宾大义凛然地说道:“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什么胆子大一点,谋反就是谋反,事实事实。你只要说出其中的缘由,道出真相。那么,本官就算你戴罪立功,揭发有功,可以从轻发落,你的那些罪名都是艾举人胡编乱造的,强加于你身~!”
李鸿基笑了,得意地笑了,笑得有些放浪形骸,甚为得意。
晏子宾没有再说什么,挥袖而去,轻飘飘的抛下一句话:“好好表现,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