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在陕西的东南部区域,安康县平利县交界之处,聚集着大量的起义军,大概在十万人左右,张献忠部、高迎祥部、李自成部、张妙手部等起义军都在于此,齐头并进,缓缓向北行军。
场面宛若迁徙的候鸟之类的动物,蔚为壮观!
在李家军的队伍中,李自成骑马而行,田见秀紧随其后,稍稍落后,两人仅是错开半个马身的距离。
天地就像一个巨大的火炉一般,烘烤着这片大地,烘烤着起义军的精神与肉ti。即便是训练有素、精锐如李家军,也是无精打采的模样,埋着头,顶着巨大的太阳,向前走。
蝉鸣就像放大数倍版的苍蝇在叫,使得那种燥热感更加强烈,让人越来越心烦,难以心静。
田见秀举目四顾,观察了一下周围,随即鞭策了一下战马,快走两步,与李自成并肩而行,面露防备之色,动作极为小心而谨慎,压低声音地说道:“老大,咱们何必与这些人一起行军呢?如果咱们李家军独自赶路,速度将会比现在快好几倍。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咱们根本无法脱身,返回根据地。”
看到李自成并未理会自己,依旧在信马而行,田见秀并未放弃,进一步地说道:“而且,老大,宋应星先生已经连续发了好几封密函,催促咱们,一定要尽快返回根据地。如今的陕西局势,极为诡异,洪承畴好像真的发现了各个根据地的本质,并不像对外宣称的那样,是什么山寨盗匪。”
“根据地急需你的主持,以应对洪承畴接二连三的试探。这样下去,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到达目的地啊?”
似乎被说的不耐烦了,李自成眉头微皱了一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淡淡地说道:“见秀,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我又没说不回去,之所以这样做,和其他起义军一起赶路、行军,自有我的打算。放心吧,不会耽误根据地的大事的。”
在起义军的后方,几十里之外,官军紧追不辍,遥遥尾随着,目视之下,粗略估计,大概也就是两万人左右,其中还是多以步兵为主,行军速度自然比不上起义军。
在队伍靠前的区域,即便是炎炎夏日,陈奇瑜依旧是一身的铠甲。哪怕是大汗淋漓,浸湿了衣衫,着装依旧是严整无比,骑马而行,继续向前走,眯缝着眼睛,极目远眺,仿佛想要发现些什么。
此刻,邓玘与贺人龙一左一右的相伴而随伴,骑马而行,紧跟着陈奇瑜,周围还有其他的将领,略微落后一些。
很显然,官军的情况并不比起义军好,被毒热的太阳炙烤,精神也变得萎靡不振起来,懒散的行军。
感受着炙热而毒辣的阳光,贺人龙只觉得面部灼热无比,被晒得火辣辣的生疼,就像火灼的一般,擦了擦宛若下雨的额头大汗,喘着粗气,直直地看着陈奇瑜,轻声地说道:“陈大人,不是末将畏战、怕死,末将还是觉得,咱们还是放缓追击的比较好。”
“哦...贺参将,为何这样说?”陈奇瑜头也不回地问了一句。
“大人,据末将所知,前方的乱军聚集了多股,其中的八大王张献忠的兵力就在两万人左右,蝎子块部也有万余人,还有张妙手,部众少说也有八九千,再加上其他的乱军,总人数至少也得十万。”
“嗯...贺将军,你说的不错,我明白你的意思,以两万人围剿十万人,在兵器等装备上,咱们还不占优势,确实不适合硬攻。”陈奇瑜轻轻点头,露出思索之色,转而看向了另一侧的邓玘,不甘地询问道:“邓总兵,你是从四川出来的川将,此地距离四川不远,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以少胜多,从而围剿前方的那伙乱军?”
邓玘并未立即回答,而是露出沉吟之色,想了一会儿过后,一指前方,这才沉声答道:“大人,在平利县与安康县交界的地方,有一个峡谷,名叫车箱峡,长约四十里,形似狗脊骨,因而又名狗脊关,乃是乱军必经之地。那里山高险峻,四面绝壁,道路崎岖不平,很难行走,只有一条道。”
“好...好一个车箱峡...好一个狗脊关...真乃是一处绝妙的埋伏之地。只要运筹得当,设伏得法,定能全歼乱军!”贺人龙当即就反应了过来,耍起了小聪明,献宝般地连连惊呼,讨好地看着陈奇瑜。
抢功之意,昭然若揭,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贺将军,先不要发言,让邓总兵把话说完,然后再商议如何埋伏的事情。”
“嗯,好的,大人。”
贺人龙讨了一个自讨没趣,随即安静了下来,老实的骑马而行,没有再咋咋呼呼。
“邓总兵,你继续讲。”
邓玘答应了一句,微微一笑,神色如常,好像刚刚的一切没有发生一般,继续说道:“大人,如果咱们派出骑兵,先行一步,提前占领车箱峡的出口,并将其堵实。同时,再派出两队人马,绕道而行,爬到两侧的悬崖峭壁之上,征调生活在上面的民夫,一同向峡谷里扔掷石块与木头,定能使得乱军伤亡惨重,予以重创。”
“车箱峡还有一大特点,易进难出,道路狭窄,宽不过丈许,最为合适设伏。只要咱们守住前后出入口,就能立于不败之地,重创乱军。一旦乱军进入车箱峡,他们的两翼就无法展开,骑兵更是碍于地形的原因,限制了速度,也就无法大规模的集体冲锋,因而也就无法发挥他们的人数优势。”
“不错,车箱峡确实是一个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