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张献忠故作一副好意之色,朗声提醒道:“高首领,城防营都已经动用了红衣大炮,阁下还等什么?赶紧的啊,赶紧使用虎蹲炮啊,以虎蹲炮对红衣大炮。”
不等高迎祥回答,罗汝才也站了出来,劝说道:“高首领,面对官军用红衣大炮如此轰炸,只会增加无谓的伤亡。冲到城下的兵卒少之又少,根本不足以攻占城墙,还是赶紧将部队撤下来吧,减少攻城人数,从而降低红衣大炮的轰炸效果。”
高迎祥明显有了一些意动,但还是有一丝犹豫之色徜徉在眉宇之间,终究没有下定决心,像是舍不得什么,王自用却在这个时候也说道:“高首领,不要犹豫了,只有用你的虎蹲炮将城墙上的红衣大炮炸毁,才能让手下们强攻啊。在如此的猛烈炮火之下,强攻没有任何效果,只会徒增伤亡。”
看着一片片的兵卒倒在炮火与箭雨之下,一旁的老回回眼角抽搐了一下,再也无法保持镇静,终于也站了出来,沉声说道:“高首领,如果你还是执意如此,不听众人的劝告,执意拿兵卒的性命换你所谓的宝贝炮弹,我马守应不会反对,也不会说什么。但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在城墙上的红衣大炮还没有解决之前,我不会再出一兵一卒。你可以漠视自己兵卒的性命,但我不能。”
话音幽幽,充满冷意,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提醒了其他众首领,纷纷也提出了同样的要求。
很显然,众人没有撕毁达成了协议,只是不满高迎祥的所作所为。也太冷血了吧,以十几人,乃至于几十人的性命取换取一发炮弹,格外的吝啬,太过珍惜虎蹲炮。
这一刻,高迎祥退无所退,不可能再犹豫不决,只能阴沉着脸说道:“革里眼,立即传令下去,命令大军先撤下来,让虎蹲炮部队上,给我尽可能的摧毁城上的红衣大炮。”
如此情形,正是革里眼想要看到的,一听到命令,当即回道:“是,首领,末将这就去!”
鸣金收兵,联合混编的冲锋部队顿时撤了下来,退回的速度比冲锋的还快,更加没有任何秩序可言。
轰轰轰...
咻咻咻...
尽管起义军的联合冲锋部队犹如潮水般撤退,但城墙上的官军依旧没有放弃的打算,还是在狂轰乱炸,以及在挽弓射箭。
只要是在射程范围之内,依旧在射箭,依旧在引燃红衣大炮的引信,只是为了给予起义军更大的重创!
一时间,战场上出现了一个真空期,没有了交战的声音,唯有躺在战场上的伤员在****,痛苦的在求助,却无人理会。
硝烟袅袅,不断飘散在空中。蒲县县城西门外,一片的凌乱,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身体。空气里不仅有浓郁的血腥味,还有皮肉烤熟的味道,更有一个个弹坑分布在战场之上,起义军与城防营之间。
很快,三五人一队的起义军涌出大军,零零散散的出现在战场之上,不断靠近蒲县县城,行动很是小心而谨慎,远远不同于其他的起义军兵卒。这一队兵卒显得很是训练有素,又有一些诡异,手里没有任何的兵器,只是两人抬着虎蹲炮,其他人不仅背背着炮弹,身前还举着盾牌。
很显然,盾牌是为了保护后面的炮手,挡住城墙上的箭矢。
咻咻咻...
一阵淅淅沥沥的箭雨猛然出现,从城墙上直射不断靠近的三五成群的起义军,这些起义军只有四十几支,正是高迎祥珍贵的不得了的虎蹲炮部队。
这一刻,王自用、张献忠、罗汝才等人各自彼此互望了一眼,都是一脸的凝重之色,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异样的光华,深深被高迎祥的虎蹲炮部队震撼了一把。
轰轰轰...
只有虎蹲炮的声音在回荡,城墙上的红衣大炮并未进行还击,没有任何的动静可言,只有官军的弓箭手在有的放矢,却毫无建树。
见此情形,原本有一些得意的高迎祥,神色一僵,全无笑意,右手僵在那里,握着胡须,耳边响起了左金王的低语声。
“首领,城墙上的官军守将很不简单啊,明白虎蹲炮的优点,重量轻,便于移动,两人就能轻易的移开。而且,这名守将很能沉得住气,知道红衣大炮无法命中虎蹲炮,就将红衣大炮移开,暂时熄火,这是想节省炮弹,阻击咱们的强攻,用弓箭进行还击。”
“这还用你说?我不瞎!”高迎祥很是不耐烦,看着城墙上人影晃动,心里知道,应该是官军在移动红衣大炮,免遭虎蹲炮的轰炸,当即命令道:“快,让他们的动作快一点,争取将全部的红衣大炮炸毁!”
“是,首领!”
左金王答应一声,随即转身匆匆而去。
“轰”“轰”几声,城墙上的红衣大炮突然发动了攻击,虽然不过寥寥几门,但威力极为惊人,目标直指零星散落的虎蹲炮小队。
“啊~!”
由于事发突然,在箭矢如雨之下,还是有几支虎蹲炮中招,被炸的炮灰人亡,凄厉的惨叫划破战场的上空,看得高迎祥很是心疼,心脏随即抽搐了几下。
这可是虎蹲炮部队,虽然每支小队只有寥寥几人,但都是高迎祥的命根子,是他精心培养而来,花费了他大量的心血浇注,还有大量的物质以及钱银,平时根本就舍不得用这支部队。
因此,虎蹲炮部队,不仅是个个人娇贵,虎蹲炮更是格外珍惜,得来不易,炮弹更是少得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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