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十日,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
德胜门外,旌旗招展,明军严阵以待,空气里到处都充斥着硝烟的味道,大战即将到来。每个士兵的神情都很凝重,直直地看着北方,等待蛮夷之军的到来。
此刻,候世禄与满桂的阵型已经大变,两军融为一体,前后驻扎,呈现梯次阵形分布,主攻杀伐,进攻性的意图非常的明显。
候世禄骑在战马之上,冷静地看着前方,检查大军的阵型之时,也在听着斥候的汇报:“将军,皇太极的大军距离这里还有五里远,总兵力在五万左右,不断地向这里驶来。”
闻听此言,候世禄的神情明显有一丝轻松,仅仅是一丝而已。他没有想到,进攻德胜门的皇太极的兵力只有五万人,不是前期侦查的那样,大概在八九万的样子。
可是,敌军的兵力虽然减少了将近一半,候世禄丝毫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五万人依旧让他觉得头皮发麻,心里没底,觉得此战胜算不大。
一比五的兵力对比,相差悬殊。对方还是强悍的骑兵,久经战场,候世禄实在找不出战胜的底气。不过,他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深知明知不可为而不得不为的道理。深深暗自长舒一口气,随即命令道:“立即通知满桂满总兵,让他随时做好支援咱们的准备。”
传令兵刚想调转马头离开,却又被候世禄叫住了:“还有,向袁崇焕袁督师请求支援,仅凭咱们这些兵力,挡不住皇太极那么多兵马的进攻。”
然而,传令兵并没有立即离开,想到了一些消息,提醒道:“将军,恐怕袁督师那边抽调不出兵力。”
“怎么回事儿?”候世禄的眉头微皱。
“报告将军,根据探子来报,还有袁督师那边送过来的消息,莽古尔泰率领数万的后金骑兵正在不断靠近广渠门。据他们的分析,莽古尔泰是想与皇太极同时发起攻击,一起攻打京师。”
“难怪皇太极这边的兵力将近少了一半,原来如此。”候世禄嘀咕了一句,随即一摆手:“好了,那你就只去满总兵那里吧,让他们做好随时支援的准备。”
传令兵离去了,说话之间,候世禄始终看向前方,他已经发现了一些动静,皇太极的大军距离德胜门越来越近。天空不断盘旋的鸟群越来越多,出现的鸟群距离德胜门越来越近,叽叽喳喳的鸟鸣声越来越清晰,就是一个有力的证明。
“所有人做好准备,准备战斗!”
候世禄一声大喝,顿时战鼓擂名,所有人都举起了武器,直指前方,敌人的身影已经近在眼前。后金军的那千军万马的阵势,缓缓而有节奏的蹄声,给人以压迫之感。
弓箭手在前,骑兵次之,随后就是严阵以待的步兵,准备随时发起冲锋,只待候世禄的一个手势,一个命令。
“杀啊~!”
后金军率先发起进攻,悍然奔腾起来,骑兵双手持弓,不断向候世禄的阵型里射箭。疾驰的速度,加上硬弓的张力,使得弓箭的射程极远,远胜明军弓箭手一筹!
咻咻咻...
不得不说,候世禄的部队很能沉得住气,面临敌军的万箭齐发,并未慌乱,而是步兵上前,快速反应,立即将木质的盾牌举起,或竖或横,保护最前方的弓箭手安全。
近了,终于近了,候世禄的命令也随之到来:“放箭!”
瞬时间,弓箭手的箭矢从盾牌之间的间隙中冒出,以四十五度的仰角射出,直指后金军冲锋部队的方向,箭芒如雨,密如群蜂,黑压压的一片。
眨眼之间,已经落在了后金冲锋部队的上方。
与此同时,后金军的骑兵已经收起了弓箭,将其背在肩上,随即抽出战刀,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疾驰的速度丝毫不减。面临明军密如雨的箭矢,毫无不畏惧,反而双腿一夹马腹,将速度提高了极点,一手还在挥舞着战刀,砍落箭矢,直奔候世禄的阵营而去。
轰轰轰...
尽管作战勇敢,悍不畏死,但依旧挡不住箭雨的攻击,立即有大量的骑兵连人带马栽倒在地,发出轰鸣之声,溅得尘土飞扬,场面开始有一些混乱,后金军的前锋部队还在前仆后继,冲向候世禄的阵营。
这一刻,候世禄终于领略到后金军的彪悍,那是对战斗的疯狂与冷血,漠视一切,包括生命。不惜以伤亡为代价,换取快速占领对手的阵营,从而取得战争的控制权。
候世禄知道,这场恶战要远超于他的想象,更加的难打,后金军更加的难缠。然而,战场的情形已经容不得他多做思考,更不能改变作战方案,命令大军后撤。
因为,后金的前锋部队已经杀到了近前,距离弓箭手不到四十米。一旦后退,后果将会无法想象!
何况,满桂的部队就在后方,犹如抵在屁股上的一柄长矛,根本就是退无可退。若是向两方迂回后撤,就等于中门大开。那样的话,死伤将会更加惨重。
如预演的那般,就像是平常的训练,明军的弓箭手纷纷闪开,让出道路,以便骑兵冲出,与敌厮杀。
紧接着,骑兵冲出之际,后方空出一大片地带,弓箭手向后撤离,保持一定的距离,再次弓若满月,箭矢直指战场的方向。一旦后金军再次涌来,依旧是弓箭招呼!
如此情形,候世禄看到自己的部队没有紊乱,正在按照操练的那般进行,顿时微微长舒一口气,同时也很欣慰,平时的那些训练没有白费。
暗暗决定,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