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安纳托利亚轻骑兵的身影出现在阵地前时,所有看到他们的蒙蒂纳士兵的心都绷得紧紧的。
奥斯曼轻骑兵的威名远镇,而更可怕的是他们与步兵的娴熟配合。
很多与奥斯曼交过手的军队,印象最深的并非是他们的士兵有多么强大,而是奥斯曼将领们对各个兵种的娴熟运用和近乎完美的相互配合。
每当安纳托利亚轻骑兵冲击敌人阵地的时候,他们的轻装步兵都会紧跟在骑兵的后面,当骑兵突破了敌方阵型后,那些轻步兵就会及时果断的涌进骑兵撕开的缺口稳固形势,紧接着奥斯曼的重步兵就会蜂拥而至扩大战果。
这种战术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高明的地方,但是因为有了安纳托利亚轻骑兵勇猛的冲击力作为保证,奥斯曼往往只需要掌握好投入战斗的步兵与骑兵之间配合的节奏,那么他们就往往可以迅速突破敌阵,进而把被分割开的敌人一块块的吃掉。
前面的骑兵身影迅速逼近,同时马蹄践踏地面的轰鸣敲击每个人的内心。
一声声的传令此起彼伏的响起,火枪兵们纷纷举起了手里的武器。
所有的火枪兵都尽量排列到了第一排上,几乎毫无空隙的密集枪支从侧面远远看去就好像一片探出森林的稠密枝杈。
火枪兵们都知道以安纳托利亚轻骑兵的速度,是不会给他们射出第二枪的机会的。
长矛手们脑门冒汗的盯着前方,他们每个人之间都有着足够一个人穿过的空隙,这是为了给火枪兵们后撤留下的,不过这么一来原本十分严密的方阵就变得稀疏起来,如果不能在火枪兵们后撤之后迅速形成密集队形对抗敌人骑兵,那么等待他们的就是被奥斯曼骑兵肆意践踏的厄运。
而在各个方阵的角落里,分别由几支重型火枪组成的射击小队也万分紧张的等待着,这些重火枪手将跟随着方阵一起面对奥斯曼骑兵的冲击,而他们的任务就是打击那些试图依仗密集队形冲破方阵的敌军。
“开火!”
一阵几乎分不清先后的命令声从整条阵线的各个地方纷纷响起,随着命令,蒙蒂纳军的阵线上瞬间爆发出一片震天的枪声!
突然响起的枪声迎面而来,这让冲在最前面的奥斯曼骑兵在瞬间似乎一顿,可不等他们反应过来,伴随着枪声,甚至是比枪声更快扑来的是夹着尖利呼啸的弹幕。
冲在最前面的很多骑兵好像撞在了无形的墙上,有些被从马上猛的掀翻下去,有些则随着被击中的战马一起向前骤然扑倒。
子弹在人群当中四下横飞,甚至有时候在没有洞穿一个人的铠甲后,却被弹得胡乱向着其他方向飞去,直到终于击中某个人或是某匹马。
前面狂奔的奥斯曼骑兵因为这猛烈的打击不由速度减低,但是后面的人却没有停下来,他们在高声呼喊中从同伴之间的缝隙迅速穿过,同时夹带着那些已经失去了主人的战马依旧不顾一切的向前猛冲。
火枪兵在射出第一排子弹后立刻向后穿过长矛兵留下的空隙向后撤退,他们的速度很快,所有人的火枪都习惯竖在身前,这是为了减少撤退时候可能会因为枪支勾到经过的人造成妨碍。
长矛兵们不停的喊叫着,他们在催促那些火枪兵。
长矛兵普遍对那些衣着华丽的火枪兵有些多多少少的不满,在他们看来这些只会借用火器远远射击,一旦敌人靠近就会躲进方阵里寻求保护,然后再抽冷子开枪的火枪兵都是些让人讨厌的家伙,特别是当他们要面对如同奥斯曼骑兵这样的敌人时,长矛兵们更是对火枪兵婆婆妈妈的样子看不顺眼。
随着最后一个火枪兵转身进入阵型,长矛兵留下的缝隙迅速在他身后纷纷合拢,而这时不等蒙蒂纳军队完全聚集起来,奥斯曼轻骑兵已经冲到了方阵前面。
锋利的长矛对准了瞬间就近在眼前的敌人,同时被亚历山大命名为阿格里方阵的方阵中传来了第二声命令:“开火!”
一阵沉闷的枪声响起来了,和轻火枪不同,重火枪的枪声就如同野牛发出的鼻声,那种巨大的闷闷的声响就好像是从地下传出来似的。
一片黑乎乎的东西从侧面向着冲在最前面的几个骑兵飞去,瞬间阵阵撕扯皮肉与金属相互碰撞的声音就包围了那些士兵。
一个奥斯曼骑兵的身体向前不住翻滚,他是被他的战马甩出去的,当他不停滚动的身子终于停下来时,却已经没有了声息。
而就在他面前不远的一个长矛手错愕的看到这个奥斯曼的脸是一团稀烂乌黑,很显然在他摔下马之前,已经被重火枪射出漫天弹丸要了性命。
但是重火枪制造的短暂阻懈并没有能挡住奥斯曼骑兵的冲锋,就在枪声还没有完全消失的时候,接踵而至的骑兵已经向着方阵里猛扑上来。
一阵阵令人胆寒的相互撞击与砍杀戳刺ròu_tǐ的声音瞬间在阵地上蔓延开来,蒙蒂纳军队依仗着的壕沟和矮墙令奥斯曼骑兵在最后冲入敌阵的那一刻不得不放慢了速度,而同时躲在工事后的蒙蒂纳军队在奥斯曼人这稍微的停顿中不顾一切的涌了上去。
双方的血战在工事前展开了,匆匆搭建的粗糙栅栏和挖得只有半人深的壕沟成了蒙蒂纳人唯一的倚仗,而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障碍对奥斯曼人来说,恰恰成了给他们造成巨大威胁的可怕工具。
深红色的身影又隐约出现,那是火枪兵们正在长矛方阵中迅速调转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