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海棠讲完了岑家的这些事,面色有些难看,毕竟还是有些让人膈应的。
岑念念沉默了许久,叹息道:“这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说起岑家那些人,岑念念心中不是没有触动,恨吗?
她心中自然是恨的,最初知道岑父岑母去世真相的时候,心头涌上的是铺天盖地的恨意。既想过毁了岑家,也曾想过一万种报复的方法,可又觉得哪一种都太便宜他们了,不过即使在心中恨毒了岑家,也从未想过岑家会成为如今的样子。
听了白海棠讲的岑家这档子事,岑念念对着岑家那些人除了痛恨就是真的无语了,可真是能作,不过这下也好了,多省事,不用她出手,岑家人倒是自己先把自己给作死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知道自家二夫人心绪不稳,白海棠倒了杯热茶给岑念念:“您看,即使您和二爷都不出手,岑家就已经是这般的下场了。”
当初二夫人逃跑,二爷整日都沉这一张脸,为了日子能好过些,他们就去问二爷该如何处置岑家,好把二爷的怒火稍微转移,谁料二爷却说不必多事,让他们在一旁冷眼看着就好,不过必要时可稍稍助力。
虽然那时还不太明白,不过二爷这么说了,自然要按着办,而岑斐斐能结识刘家大小姐刘夜雯,这其中可有他们的不少手笔,后面看着岑家那一桩桩事,心中也就明白了二爷的用意。
其中这些弯弯绕绕,岑念念不问,白海棠自然不会说出来,她的性子本就清冷,不喜欢多事,省去了很多麻烦,这也是二爷放她在二夫人身边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看看二夫人的脸色并无变化,白海棠放下心来,继续问道:“那岑家这些事,二夫人要告诉云城海家那边吗?”
“不了,”岑念念摇摇头:“外祖母身体一直不好,我既然不能在她身边尽孝心,也就不要给她添烦恼了。”
海老太太身体差,说得不好听些,也就是这几年的事情,当初表哥海纪接她去云城海家,一方面是为了帮陆飒,以她为筹码与褚昌柏谈合作,更主要的一方面则是为了了却老太太的心愿。
海老太太这辈子只有一儿一女,儿子海澜在身边陪伴几十年,如今已是身家贵重儿女双全,又有陆家这个最大的背景,自然没有什么好牵挂的,唯有失散多年的女儿海芸是老太太最惦念的,既是愧疚又是疼爱,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岑母海芸的死因,海府上下可都是瞒着老太太的,生怕她知道真相后,一个捱不住,就那么过去了。
海府没人敢提,岑念念也不多事,老太太这边又怕问了徒惹外孙女伤心,是以一直只以为女儿海芸是生了病没了的,只一心疼爱岑念念这个外孙女。岑念念在海家呆了不过一两个月,老太太心中也早已满足。
而至于北城岑家这边,海家在北城也有些关系,这些事早就传到海家了。
前段时间海纪表哥还给她来信,说是老太太身体好了很多,都有精力给两个小曾外孙准备礼物了,而对于岑家的事情却只字不提,既然大家都不说,岑念念自然不会多这些事。
受了惊吓,岑念念也只睡了一小会,梦魇扰人,心烦意乱之下干脆起床去处理岑斐斐。
“二夫人,”许久不露面的桃儿进了书房,将审讯结果告知岑念念:“岑斐斐招了。”
其实说是招了也不算,毕竟审讯的时候,岑斐斐嘴里除了骂二夫人以外也没多少有用的信息,至于怎么从北城逃出来的,大概是那人生性谨慎,又知道岑斐斐的德行,所以从头到尾都没有露脸,只让底下人把岑斐斐从窑子里带出来,是走货船将她私运到汉城,后来就被关在一个院子里,其余的则是一概不知。
不过经过审讯,他们倒是有一个很重要的发现,这次刺杀并非是精密安排后的,而是岑斐斐心中痛恨实在按捺不住,私下里从看守人嘴里探听出来,又误打误撞遇到了府内的内应。
幕后之人虽将内线埋得深,但就是因为太谨慎,以至于对接都是单一向的,信息不对等,而且又过于自信,认为很安全且难以发现,以至于岑斐斐说了没两句话湘雅就信了,这才让她设法混了进来,有了后面的劫持。
“除此之外,她还提供了几个地点,孙简已经带人去了,不过……”
桃儿并未说完,岑念念也能想到,幕后之人十分谨慎,以岑斐斐一问三不知的现状,恐怕去了也不一定会有太大收获。
“无妨。”岑念念也没有太失望,毕竟事发突然,何况这次能一举拔除内应,也不算没有收获,只不过,岑念念的眸子黯了几分,如果不是岑斐斐这个猪队友,谁又会知道特意从云城海家带来的湘雅会是内应呢?
湘雅毕竟是陪在身边这么久的人了,岑念念心中难免不虞,只是大局面前,这些小情绪都要收敛起来。
桃儿小心翼翼问道:“那、那湘雅要怎么处理?”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岑念念并非不识大体,很快收拾好情绪,果断下了决定:“马上给云城发消息,将此事告知陆飒,走军用加密通道,一定要快!”
既然湘雅有问题,那一同进来的香玉也说不好,还有海家大管家,这人都是他安排的,顺着湘雅这条线,总能挖出些什么。
同样是往云城传消息,幕后之人需要小心翼翼百般遮掩,而他们胜在走明道,直接与陆家通信,速度会快很多,时间差导致信息的不对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