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几位娘子也一边笑一边连声附和,安亦雅带墨池上前,笑着说:“抱歉,让众位姐妹久等,一会儿文罚还是武罚,便由着姐妹们尽兴。
来来来,罚之前,我先引荐一位姐妹给你们认识,这是韩太医家的四娘子墨池,刚刚十三,却是一位医术十分精通的小娘子呢!”
墨池心里小小疑惑,方才她未提过自己会医啊!难道,安亦池这个厚脸皮的家伙,还跟安亦雅提到了她?
鹅黄长裙的女子闻言便恍然大悟般道:“哦,原来这就是小墨大夫啊!我可是久仰你的大名了。”
一句话说的墨池两耳‘蹭’的红了起来。
这个该死的安亦池,到底都对别人说了些什么?
鹅黄色女子伸手拉起墨池的手:“我叫寸朝雨,你以后叫我寸姐姐就好。”
话音刚落,安亦雅便拆台笑道:“不用,池儿,你叫她小鱼儿就好,她经常满嘴胡言乱语像鱼儿似乱跑,完全没有当姐姐的样子。”
傍边另三个女子忍俊不禁,也跟着笑起来。
墨池十分喜欢安亦雅和寸朝雨之间亲密的气氛,她正准备说话,却听见旁边传来一道充满讽刺的声音:
“我倒是奇怪,明明说的是韩太医家的四娘子,却姓墨,怎么,几位都不觉得奇怪吗?”
墨池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五六个娘子慢慢走过来,韩家三姐妹也赫然正在其中。
只见为首的娘子一身火红色衣裙,面容艳丽,一双丹凤吊梢眼中带着十分的凌厉。随着她走动,墨池仿佛觉得她的衣裙带着风捐了过来。
韩嘉卉见了墨池却是一惊,只见她穿着一身浅紫色素锦织彩素花孔雀纹长裙,梳着精致的芙蓉归云髻,整个人如芙蓉仙子般娇嫩可爱。
虽然年幼,但即使站在端庄闲雅如安亦雅、艳丽明媚如寸朝雨,这两个与自己齐名的长安二美面前。
墨池也丝毫不显的逊色。
韩嘉卉暗暗捏紧了袖中的拳头。她心中不禁疑惑,已母亲的性子,怎可能为墨池置了一身如此雅致的衣裳?
墨池皱眉,走到哪儿都少不了韩嘉卉的影子。
她想,这位红衣女子应该就是长安四美中的一美,工部尚书嫡长孙女纪静好。
据吟冬的描述,纪大娘子性子跋扈,喜穿红色。个性也是冲动易怒。
不知为何,她今年已满17,纪尚书却未给她定亲,她与纪家五娘子,跟韩嘉卉的关系都不错。
墨池还未答话,寸朝雨上前一步,冷笑一声:
“小雅,我说怎么你家这花园里除了花香,总还夹着一股子酸味儿,原来有人又乱冒酸水出来喷人了。”
红衣女子正是纪静好,她上前一步,丹凤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喷了出来:“你说谁冒酸水?”
寸朝雨摸摸发丝,转身看着身后的几位姐妹,幽幽道:
“算了,姐妹们,走到哪儿都能碰到乱吠的狗,我也是够了,咱们惹不起躲得起。
走吧,换个地方闻闻花香,省的空气不好一会儿弄的身上臭烘烘的。”
纪静好更生气,愤怒将她面色染得通红,可偏偏口舌不利,每次与寸朝雨交锋,她几乎都占下风,这会儿除了生气她说不出别的话来。
安亦雅看火候差不多,寸朝雨再次完胜。这次毕竟自己是主人,这时候也该打个圆场,于是笑着说:
“诸位都消消火,长安城的秋燥还是有些厉害,大家去那边吃点儿瓜果去去火啊!”
纪静好身后一个杏黄色衣裳的女子站出来,正是纪家前几日刚刚办过及笄礼的五娘子纪静谣。
她满脸委屈,看着安亦雅道:“雅姐姐您是主人,怎么能不说句公道话呢?
我姐姐说这位韩家的小娘子,却不知为何姓墨不行韩,这也是事实,怎么就惹着了雨姐姐,莫名其妙的招来了一顿指桑骂槐呢?”
安亦雅气结,本来方才纪静好那番明显挑衅的话,依他的性子,必然要直接回了回去。
可今日她是主人,势必行事得顾及些,寸朝雨知道这点,才会替她出头骂了回去。
可备不住纪静谣一向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这会儿还在煽风点火。
她冷笑一声,正准备开口,却听身后传来一句:
“这位姐姐说的不错,我的确姓墨,不行韩。
不过却不知大陈有那条律法规定,孙女必须得随祖父的姓,如果随了祖母的姓,便会被人随意耻笑?
我来自小地方,倒不懂的长安的规矩,难道这位姐姐家里的教养,就是教姐姐随意侮辱耻笑别人的名姓?
教姐姐与素不相识的人一见面,就要极尽言辞侮辱?
我姓甚名谁与姐姐没有丝毫关系,我也没有吃过姐姐家一粒米、食过姐姐家一颗糠。
我姓墨,是祖父祖母的决定,这是我韩家的家事,难道姐姐家的教养,就是教姐姐随意插手别人的家事,随意取笑别人家的长辈的决定吗?”
一番话说的纪静谣目瞪口呆,纪静好的脸色由红转成白,韩嘉卉冷面喷火,韩嘉瑜低头不语,韩嘉音笑容悻悻。
第一大陈的确没有律法规定子必须得随父姓,孩子虽父姓,不过是约定俗成罢了;
第二,墨池姓墨。的确是韩太医的决定,她们方才的话如果传出去。
往小了说,是她们教养不好,随意取笑不相熟的小娘子;往大了说,可以说她们目无尊长,品行有失。
不管怎样,方才的事情传出去,对她们都是百害而无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