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被灭门了。
次日,类似的消息在玩家间流传开来。虽然标题有些夸大,把嵩山少林寺被占领、门下弟子落荒而逃说成灭门有些言过其实,但就算是起了这样夸张的标题,消息的震撼度也仍称不上第一。
因为:
楚江王率众上武当寻事。武当七侠尽数殉道,门下弟子死伤七成,最后靠断崖逃生。
阎罗王包围万花谷口。万花谷全谷封锁,苦苦支撑。
在武当告破之后,全真教弃山,道家清静之地被卞城王改名枉死城,嘲讽之意刻骨铭心。
同日傍晚,一直皮毛染血的猴子跑下峨眉山,传达出峨眉覆灭的惊天讯息。
而惨遭横祸的这几个门派的掌门人,却都被围在皇岗派中苦战,皇岗派掌门硬拼护法驽戈,两败俱伤,全派封锁,亟待救援。
便在这些逃出来的人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时,汇集泰山的五岳剑派被一举击破,门下弟子四散逃出不知所踪。
一个措辞有些中二的记者这样写道:“这一天,整个江湖被阎王所带来的乌云所覆盖,乌云之下,没人看得到未来。”
一蹶不振的名门正派被邪道所嘲笑,然而不久之后,这些捧腹大笑的邪道便再也笑不出声——除非软蛋认怂归顺阎王,不少小门派倒是这么干了,结果本就不多的门人愤而离开大半,变得更加难成气候。
……
余杭镇外的犀牛台上,盘腿坐在岩石上的郑新合上手机,抬眼向远方眺望。
“铁剑门被灭门了。”在他身后,穿着便服的中年散男子缓步走向边沿,脸上的刀疤随着他说话的动作一动一动,宛如一条蜈蚣。
刀疤汉子走到郑新身边坐下,把一只用油纸包着的鸡腿递给对方:“你吃肉吧?”
郑新推开对方的手:“不吃,懒得洗手。”
“那我自己吃了。”刀疤汉子说着,咬住鸡腿上的肉,狠狠撕下,“有现什么没?”
“安静得跟外面格格不入。”郑新抱臂说道。
“空觉那家伙就是有病,让我们在这里等候,万一出了什么事凭我还好说,凭你这点修为,跑过去茶都凉了。”
“我是头脑派,在幕后主使就够了。”
“还真敢说啊小书生,”刀疤汉子哈哈笑道,“刚才说到哪了,对了,铁剑门被灭门了,你知道吧。”
“你说了两遍。”
“是吗,那也值得。”刀疤汉子说道,“连北六派都沦陷了,小小一个铁剑门能硬着腰杆战到最后,冲这份豪气,我茅春子就得敬他们三杯。”
“他们都凉了,你要敬酒应该到地下去。”
“嘿,你这书生一点都不通人情。”
谈笑归谈笑,两人均是眼都不眨地盯着空禅寺方向。
蓦地,在视野范围内,白日之下,一团烟花腾空而起,在空中罗织成一把剑的图案。
茅春子忽地扔掉击退,站起身:“那是……无相门的求援信号?”
“你那个旧门派?”郑新抱臂起身,“他们来这里干嘛?”
“总之这个信号带来的不是什么好消息,我先去看看,你快跟上。”
……
信号起的方向是空禅寺后,直通澄虚闭关之地的乱石阵前。两名守阵的僧人口吐鲜血,摔倒在地生死不明。而在僧人身边,半面刀痕的女子急急地用手绢擦抹怀中僧人嘴角的血迹。
“大师挺住,大师。”李秀娥焦急地唤着对方,以期让其保持清醒,又回头向另一名僧人唤道,“大师,援军很快就到了,你们要坚持住。”
蓦地眼前一花,一人忽然闪现到她的眼前。
李秀娥抬起头。
那是一个穿着宽松棕色长袍的人,一头枯黄的头朝天而立,耳边戴着两个造型奇特的耳环,双手笼在宽大的棕红色的袖子中,眼睛眯成一条缝,笑眯眯地看着她。
“是你出的信号吗?”眯眼的男人柔声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眼前的男人没有表现出任何敌意,李秀娥却觉得有一种如坠冰窖的恐惧感,张嘴啊了半晌,竟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你给我带来麻烦了啊,”男人依旧是笑眯眯的表情,“该怎么做呢?虽然众生平等,但不可否认杀一个普通人和杀一个势均力敌的高手所带来的成就感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我……我……”李秀娥嘴巴动了动,“请你……放过这两人吧,他们快死了,需要找大夫。”
“哦?”男人饶有兴趣地说道,“你让我放了他们?我可是阎王啊,你们中原不是有句话吗,阎王要人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说着,随手往后一甩,一股烈风自袖中吹出。
在他身后,本就濒死的僧人胸膛猛地往下一凹,随后一口血如喷泉般喷出,双腿一蹬,再无活理。
“不要!”李秀娥尖叫一声,奋不顾身地扑上前,死死地抱住阎王的腿,“信号是我的,你杀了我就行了,他们是无辜的。”
“不行,我喜欢你这种救人不成,反而害了别人的反应。”阎王说完,挥手又是一袖。
烈风吹出,席卷向倒在地上的僧人。
“住手!”随着一声大喝,三节棍自空中旋转而来,撞在阎王随手出的劲气上,随后如同弹珠一般往后弹开。
烈风没有被挡住,不留情地将僧人震死。
茅春子单手接过三节棍,凌空劈下。
阎王右手护住李秀娥,左手向上一抬,无形的真气将三节棍震偏,同时逆行而上,反守为攻。
茅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