汹涌的波涛,铺天盖地。
飘摇中,不屈的烈鸟双翅平展,与天地相争。
绝崖之巅,一剑、一掌、双拳,余波搅动风云,飞沙走石,以三人为中心,旋转着滚动、飞起、落入万丈深渊。
乍然间,剑刃稍稍一偏,率先撑不住的却是这把江湖人士眼中的神兵利器。本就稍显弯曲的剑刃终于顶受不住压力,剑尖一偏,向内偏曲。
当下正是千钧一发的时刻,任何小失误都有可能被放大无数倍,直至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只是稍稍一偏,瞬间的不受力便让三方均衡出现一丝缝隙。
火云道人内力如潮水般无孔不入,把握到先机,毫不留情地全力侵占。
“糟!”天门道长情急之下左手成剑指往前顶住。
“嗤”一声,天门和郑凯各自被推着向悬崖又近了半步。
尽管堪堪稳住局面,这一瞬间的失利却让火云道人看出了端倪。
“原来你才是最弱的。”看到天门因为兵器原因而造成失利,头脑简单的火云道人便将其归类为最弱一方,注意力偏移,将重点放在天门身上。发现这位同辈的弱点,火云道人显得十分兴致高昂,是,或许他是最笨的,但他并不是同辈里最弱的一个,相反地,那些自诩为正常人的家伙,还将一个接一个败在自己手下。
杀!杀光了这些人,为师父报仇。
天门道人面容紧绷,指尖传来的压力让他明白火云道人已经打算先击破自己,心中闪过一丝不甘和丧气。确实是个聪明的选择……一生研究剑法的自己,内功平平,在这种对拼内力的僵局之下并没有充分发挥的机会,一身本事只能发挥出五成。五成实力的自己,又怎么会是这个在门派大比上打伤众多同门的叛徒的对手呢?
终究还是太大意了,天门道人心中悔道,若是自己不先入为主认为对手不会采取聪明的策略,又怎么会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被对方逼上绝路了呢?
“死!”火云探身上前,像一个试图推动巨石的壮汉,将浪潮般汹涌的内力再次推得向前前进。
本已弯曲的剑刃猛一受力,顿时如同遇火的塑料一般,往后蜷缩着,弯成一个钩子。
天门道人左手食、中二指几乎承受全部压力,尽管不像屈身讨饶的兵刃,宁折不弯的二指此时却传来被压迫得啪啪作响的声音。那汹涌的浪潮,似乎要把这对指头重新压入掌中。
“华凯!”天门道人深吸一口气,说道,“我考虑不周,拖累你了。”
“哪里的话,”郑凯这时已经得以喘口气,回答道,“没有师叔我早就败阵了。”
“我只能给你制造一瞬间的机会,你要把握住,逃出去后,找花非花帮手。”
说出这一句的瞬间,剧痛钻心,天门道人中指的末端关节已经被这段,往后掀开,皮肉撕开,几可看到掀出的石头。
“……”郑凯继续抵抗着如火般炽热如水般多变的浪潮。
天门深深看了郑凯一眼,自知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便松开剑柄,这一松,两人又是后退半步,距离悬崖只剩下两步的距离。
“莫叫你小瞧了……”天门眼中燃起熊熊的战意,喝道,“我们武当的功夫!”
一声怒喝,向来心静如水的他终于不再压抑自己的情感。
紧接着,双手剑指划出太极阴阳的轨迹,指尖鲜血随着划动在空中拖出半个太极图,一虚一实。
甫一成形,太极图便急速旋转起来。
“看好了,师兄。”天门一边运转剑诀,一边喝道,“这就是你当年弃而不练的,武当剑法!”
柔中带刚的剑意自天门道人背后扩散而出,随着其双手交叉一划,旋转吸收了巨大冲击的太极图化作阴阳两鱼,随后旋转着向前突进。能令神兵弯折的气墙在这时却如同豆腐一般,被两道凝实的剑气从中分开。
“两仪归藏?”尽管厌恶武当,这门由师父亲手传授的功夫,还是深深铭刻在脑海之中。火云道人心中闪过一丝无法明说的情感,但立即将其舍弃,右掌一扫,放松了对郑凯的压制。
金乌探爪!
如同抓住猎物的雄鹰,火云道人随手一捏,将突进到自己身前的剑气捏散,爆开一阵乱舞的刃风。
天门这一剑的最大战果,便是在对手的掌心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
“真是……”天门惨然一笑,“早知道就不贪多修那么多剑法了……”
两仪归藏是武当入门剑法中破罡劲道最强,也是最耗费内力的一剑,几乎可以当做秘技来用,便是小成境界的修炼者,也无法在短时间内连续发出。天门在僵持那么久之后,用尽全力发出的这一剑,远超普通的两仪归藏,但也正因为如此,这一击几乎抽空了他的内力。若是制不了对手,接下来恐怕除了自爆别无他法。
也罢,反正本来就没打算能反败为胜。
天门叹了口气,闭上双眼:“师兄,我最终还是找不到你。”
“给我下去!”
劲风扑面。
随后……
“你才给我下去!”
全身血红如同从血池中走出的郑凯如同魔神一般伫立在天门身前,左手顶住火云的冲击,右手握拳:“吾辈凶拳,绝无退却!喝!”
凛然的肃杀之气,将全身内力抽调一空,郑凯拳头之上裹挟飓风,全身赤红如潮水般退去,随即变得惨白,如同一具毫无生机的蜡像。
如果说火云的气墙是铺天盖地的浪潮,那郑凯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