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
这是海浪的声音……
虽然闭着眼,但梧桐可以感觉到自己如同躺在海岸边,脚下是一层一层不断冲上岸又无力退回去的海浪,仰面朝着阳光,舒适地躺着。阳光不那么热烈,应该是躺在遮阳伞下的缘故,可惜差了一点海鸥的叫声,没能组成最完美的夏日风情。不过这样已经足够了,毕竟现在是冬天,能享受到这样温暖的阳光,这样让人放松的海浪,要说还有什么不满的,那大概是……
为什么昏厥过去之后重新醒来直接就到海边了?
梧桐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坐在旁边举着一根大得夸张的类似荷叶的茎秆的幸运兔,那植物的巨大叶片正横在自己上方,为自己尽着遮阳的义务。
“上线啦?”幸运兔转过头,“月下清池影梧桐逗号相鸣达五更。”
“你在帮我撑伞吗?”梧桐撑着沙地坐起身,问道。
“啊哈哈,顺手而已。”幸运兔打了个哈哈,将手中的植物丢掉,“因为很晒嘛。”
梧桐嘴唇动了动,随后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谢谢你,幸运兔。”
“不用客气,”幸运兔拍拍胸脯,“我是男人嘛。”
梧桐转头向不断拍起浪花的江面望去,江面不算太大,但想到达对岸也不是简单的事情,况且对岸也是如同石壁一般平整的山断面,斜斜地延伸到让人仰视的高度,就算游过去也很难上岸。她刚才听到的海浪声,事实上便是这江面不断涌起的浪花。
联系一下环境,将整件事回忆起来并不难。
首先是梧桐被六扇门的千钟醉追捕,幸运兔见义勇为,在双方周旋的时候,梧桐抓住机会拉着幸运兔跳到河里——从千钟醉总是有意无意离开水边的动作可以看出,这人有很大概率不擅长跟水打交道。梧桐虽然没多作思考,但凭直觉赌了这一点,并且从结果看来,似乎是赌对了。
然而……
她却没料到,并不是千钟醉不会水,而是这条河不允许别人挑战它的权威!
初落河还没什么,游过一段之后,水中突然暗流汹涌,在大自然面前显得脆弱渺小的人类身不由己,被暗流推着往宣告死亡的瀑布逼近而毫无反抗之力。她们便这样被系统判定陷入昏厥,强制下线。
强制下线倒也没什么,梧桐正准备洗洗睡的时候,却收到了系统的通告,称自己的角色正处在一个危险的地方,放任不管可能遭受不明攻击。有这样的提示,怎么可能睡得安稳?梧桐只得在昏厥时间过去后重新连线,至少上来找一个安全地带再去睡觉也不迟。
“然后就被冲到这里来了吗?”梧桐喃喃道。
“b道,“我看过了,三面绝壁一面临水,我们算是被困在这里了。”
“三面绝壁啊……”梧桐仰头转了一圈,只见确实三面高矮不一的绝壁将脚下这片不超百平的场地围成一个u字形,开口正朝广阔的江面,形成一处天然的牢狱,将两人封锁在内。
他们脚下的沙地,也只是因为近江面而形成的一条沙带而已,往前走几步,便能直观地看到野草渐密,最终形成一片天生地不管的丛林。时值冬季,野草多枯,看起来萧瑟荒凉。密林看起来更不是那么友好,低矮的树木、随处可见的藤蔓、林中织网的蜘蛛、出没的虫豸,对流落到其间的人来说,就像一头张开嘴的野兽,等着猎物自己送上门来。
“这不是很好玩吗?”梧桐突然笑道。
“是啊,很倒霉……”幸运兔回答到一般才察觉到梧桐的答案与自己预料的有点不同,“等等,你说啥?”
“不是很好玩吗?”
“哈?”幸运兔讶异道,“好玩?你知不知道我们现在什么状况?”
“知道啊,”梧桐兴致勃勃地说道,“荒野求生!”
“诶?”幸运兔说道,“你这么想的吗……虽……虽然这么想也对啦,但是求生可是很辛苦的,我们是来玩游戏的哦,不是来受苦的。”
“但是很快乐啊,”梧桐说道,“我并不觉得受苦。”
“唔……算啦,反正也没别的出路,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对对,遇到事情不能坐以待毙。”梧桐重重地点头。
看着梧桐活力十足地喊出这句用腻了的口号,幸运兔忽然愣了愣,眨眨眼睛:“姐……”
“嗯?”梧桐转过头,看到幸运兔似乎显得有些困扰,直觉多于思考的她敏锐地察觉到眼前人似乎一下子柔弱了很多,便伸出手摸了摸幸运兔的头,“乖乖……我们走吧。”
“我,我来开路!”幸运兔挺起胸膛,走在前面。
“嘻嘻……”梧桐忽然展开轻功,绕过幸运兔,“来比比看谁先到啊,扑朔幸运兔。”
“诶?”幸运兔一愣,随即跟着展开轻功,“我不会输给你的。”
“晚了嘻嘻,”终究起步晚于梧桐,这点小距离根本不足以让幸运兔体现轻功的优势,只见梧桐轻巧地落在密林之前,转身笑着说道,“我先到的哟。”
说完,等幸运兔走到身边,两人便迈步踏进了密林。
前面说了,密林中蛛网遍布、藤蔓随处可见、虫豸横行而阴气森森,不是什么友好的地方。走在这种随便就能撞得一脸蛛网的鬼地方,一般人恐怕连平常心都保持不了,更别提有什么好心情了。
但如果这个时候,身边有一个人一直不停地跟你比这比那地唠叨呢?
“扑朔幸运兔,比比看谁能抓到更高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