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似乎进行了一次行侠仗义,但事实上除了一点阅历外什么好处都捞不到,因为被他们搭救的年轻人早已趁乱跑得无影无踪。但即便如此,杨轩还是感到有些兴奋,毕竟这是每个武侠片必备的桥段、每个幻想着当英雄的小孩子在脑海里上演无数次的剧本,救下人后,仿佛完成了一个多年的夙愿一般。
事后在街边的阳春面小店里,杨轩这铁公鸡一般的人大方地表示这顿他买单。
“你的内功是在天山那边学来的?”等待阳春面的时候,杨轩随意地问道,“行啊你,有这种瞬间放倒四个大汉的手段怎么不早点使出来?”
仙流阳将仓景天放到桌子上,后者嗅了嗅,爬到放着花生米的碟子前,捧起一个慢慢啃食。他就那样看着仓景天吃东西,头也不抬地回答:“残缺的千霜诀,威力应该不是很强。”
说着,仙流阳忽然搭上杨轩放在桌上的右手,稍稍一捏。
“干嘛?”杨轩吓了一跳,正待收手,却发现手掌仿佛被寒冰包围,一道寒冷至极的真气从仙流阳手中传递过来,进入经脉的瞬间化成三股入侵自己的丹田。但那股内力本就不强,分化之后更是弱得可怜,在杨轩的真气下就如同火上薄冰一般迅速消融于无形,一点伤害都没有。
仙流阳撤回手,说道:“这就是我瞬间能爆发的最强内力。”
“唔”杨轩感受着这股内力,“我能感觉到一瞬间的寒冷,但只有这点连我都打不倒,更别说同时击倒四个小成境界了。”
仙流阳默认了杨轩的说法,继续观赏仓景天吃食的画面。
“我记得那时你一剑挑断了他们的联系,”杨轩继续思索着,“恐怕跟那时候有关”
就在他推想的时候,凉棚外,奉茶抹桌的小二高声嚷嚷起来:“哎哟喂,哪来的叫花子,你不能进来,别弄脏了桌子,快走快走,这里没吃的。”
杨轩循声看去,尽管看不出脸庞,但那副装扮确实与刚才所救之人无异。那人被小二拦着,却不肯离开,兀自往凉棚里张望,看到杨轩转过头来,连忙招招手,沙哑地喊道:“恩公恩公”
果然是他。
杨轩试探着向店小二询问道:“小二,可以让他进来吗?”
小二愣了愣,回头说道:“客官您是要为这个乞丐结账么?”
“是。”杨轩说道,“他的费用算我头上,就在这一桌,不用脏了其他桌子。”
“既然客官都这么说了,”小二说着,侧身让开通道,“你小心些,不要坏了其他客人的兴致。”
“是是是”那人连连点头,驼着背一路走到杨轩和仙流阳的桌子面前。
“你是刚才被追赶的那个人吧。”杨轩说道,顺便将长凳拉开,“请坐。”
“恩公!”那人来到桌前,向仙流阳和杨轩分别鞠了一躬,“多谢恩公搭救。”
“不必不必,”杨轩笑道,“这位兄台何方人士?又为什么会被那些人追赶,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们聊聊”
说到这里,那人唰地落下泪来,哽咽道:“恩公我我年我陈文斌流落街头这些日子,只有恩公肯把我当做一个人对待,我”
“有话好好说啊,”杨轩连忙劝慰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别激动,咱们慢慢谈。”
“是是,”陈文斌说着,坐在凳子上,但小心翼翼地与桌子和两人保持距离,害怕自己身上的臭味会熏到对方,低着头说道,“小的姓陈,名文斌,金陵人,本是作为状元公的书童陪同回乡探亲,但路上遇到强人,被抢去钱财,护卫逃的逃死的死,逃出来后状元更是爷一病不起,小的实在没办法,只能在城中靠善心人施舍,一边勉强度日一边为状元爷攒些铜板,看病买药。今天我像往常一样在一户大户人家前等待那家女主人好心的施舍,却不想被男主人看见,他忽然生起气来,说什么你还敢来,命家丁将我拿住,要给我好看”
小二这时端着两碗阳春面来到杨轩桌前放下:“客官,您的阳春面,小店特意给您多加了两片肉。”放下后,恰好听到陈文斌的说辞,便插嘴道,“你这叫花也好生大胆,竟然敢接受卢家小妾的施舍,你不知道卢三爷为人善妒,最不喜他的女人接触其他男人么?我看你啊,还是趁早离开这里好了,卢三爷可是这凤阳一带有名的人物,他想抓的人可没有抓不到的。”
“我”陈文斌抬起头想说些什么,眼睛忽闪忽闪,又低下头去,细声问道,“小二哥,那你知道那女主人那小妾可会被我牵连么?”
“这可说不准,”小二说道,“前年卢三爷一个小妾就因为抛了枝荔枝给个过路书生,三爷便把那书生抓起来,当着那小妾的面将书生开膛破肚,剖出他的心来,要她回答这心是红是黑。听说那小妾当天就被吓疯了,后来被三爷遣回娘家,整天嘻嘻傻笑,见到男人就会惊恐地叫红的,红的”
小二不愧是能说会道的好手,说起故事来语气拿捏十分到位,听得杨轩和陈文斌后背发寒,均觉这卢三爷真是个残忍又可怕的男人。
“这这”陈文斌哆嗦着嘴唇,绝望地看着店小二,又看看杨轩。
忽然噗通一声跪下,咚咚咚磕起响头,含泪道:
“恩公,请恩公救命,救救那位善心的女菩萨吧,若她只是因为几个馒头就被吓疯,我我”
“你别这样你别这样,”杨轩连忙扶起陈文斌,大声道,“起来。”说着,双臂运劲一托,将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