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雨薇在听雨轩过得十分闲适。此处幽静清雅,少有人来,正和慕雨薇的心意。因为无人打扰,所以更是个读书写字的好地方。雨薇这几日便终日在书房读书,好不快活。
露儿手里端着一小碟芸豆酥,脚步轻轻地走入书房中,将小碟子放在一旁的小圆桌上,转过头冲雨薇说道:“大小姐,这早春天气回暖,咱们听雨轩庭院里的竹子长得真是郁郁葱葱,翠绿翠绿的,煞是好看呢!”
雨薇放下手里的书卷,伸手揉了揉有些酸涩发胀的眼睛,笑道:“瞧我,只顾着闷头看书,实在是辜负了这大好春光了!”说罢便起身走向放着茶点的小圆桌。
露儿见状,忙为慕雨薇倒了一杯热茶,打趣道:“以前小姐教导奴婢,说过什么……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之类的……”说到这里,露儿抬手指了指雨薇的书桌,接着笑道:“小姐莫不是在这书中已找到了自己的知心人儿?”
雨薇佯装生气,怒瞪了露儿一眼,接着拿起一块芸豆酥塞到露儿嘴里,脸上早已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见露儿正忙着咀嚼嘴里的点心,雨薇又体贴地把刚才露儿为自己晾的那杯茶递给她喝。
正在这时,院子外传来一阵喧闹,雨薇心想:应该是黄九派来给听雨轩送膳食和物品的家丁们过来了。便没有理会,继续对露儿说:“晴薇最是喜欢踏青赏花,如今这桃花应该快要开好了,改日咱们回府去,求父亲和母亲带上咱们去西郊的桃花沟赏花,可好?”
露儿原本也只有十二三岁,这个年纪的姑娘哪有不爱看花的,因此露儿听了这话也是一脸的欢欣鼓舞。
未待雨薇和露儿主仆二人商议具体的行程,兰芝急急地走进书房,对慕雨薇行了一礼,轻轻地开口道:“王妃,九叔来了,正在咱们前厅候着呢,说是有事求见王妃,请您过去一趟。”
雨薇忙问道:“九叔可有说找我所为何事?”
兰芝摇了摇头,低头答道:“九叔只说要亲自和王妃当面说,具体什么事儿奴婢也不敢过问。”
雨薇轻轻点了点头,吩咐兰芝陪自己一起去前厅。
这前厅里,梅香早就沏了一壶上好的白毫银针,垂首站在一旁。黄九也不去喝梅香给她倒的茶,只是静静地坐在藤椅上等着慕雨薇,神色看上去十分平静。黄九这种见过大风大浪的王府老管家,自然是懂得喜怒不形于色的道理的。
不一会儿,慕雨薇便到了前厅门外。她也不急着进去,先是站在门口观察了一下黄九的神色,发现实在看不出什么端倪。于是脸上挂上了一个明媚的笑容,迈步进了前厅。
黄九见慕雨薇进来,忙站起来就要行礼。慕雨薇快步走过来扶起他,柔声道:“九叔切莫如此客气。我听闻九叔是看着王爷从小长大的,为王爷尽心竭力十多年,这府里人人敬重九叔,连王爷都特许您见到他无需行礼。您对王府有这么大的功劳,我怎么受得起您这一礼呢?”
黄九颔首答道:“王妃言重了,老奴只不过是为王爷、为咱们王府做些应做之事,哪里敢谈什么功劳呢?”
慕雨薇笑着将黄九让到藤椅上,自己则坐到了黄九对面的另一张藤椅上,梅香见状便过来为慕雨薇也倒了一杯热茶。
黄九见状,称赞道:“梅香这个丫头是个伶俐的。”又问雨薇:“王妃,老奴派来伺候你的兰芝和梅香,虽然都年幼了些,但两人都是聪明伶俐的,不知这几日伺候王妃可有不周之处?”
慕雨薇轻轻饮了一口茶,诚恳地说道:“这两个丫头都是很听话的,人也机灵,并无任何不周之处。不知九叔今日前来,有何事指教?”
黄九忙惊慌地摆了摆手,急忙道:“王妃言重了,老奴岂敢指教王妃呐。今日老奴前来,一是来看看王妃在这听雨轩住得是否还舒心;二呢,则是监督着家丁们把各类物资、食材都放置妥当……”说到这里,黄九顿了顿,看了看屋内的梅香和兰芝。
慕雨薇自然懂得了黄九的意思,想必这接下来的话是说给她一个人听的,便吩咐兰芝和梅香一起去小厨房看看各种食材是否安置妥当。
黄九见丫鬟们已经被支开了,便接着道:“王妃,今日老奴前来,其实是受王爷所托。王妃可曾听说过玉凤楼的漱玉姑娘?”
慕雨薇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早己渐渐淡去。
黄九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道:“王爷从十四岁那年在玉凤楼第一次遇到漱玉姑娘,到现在已经过了整整五年。这五年来漱玉姑娘时常来咱们王府,王爷也时常留宿在玉凤楼,两个人的关系一直非常亲密。”
慕雨薇心中冷哼一声,面色沉了下来,问道:“九叔今日前来,难道就是来给我讲故事的吗?”
黄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王妃莫怪,王爷和漱玉姑娘虽然一直交往密切,但那漱玉姑娘至今仍是冰清玉洁,和咱们王爷并无夫妻之实。王爷每次去那玉凤楼,也都只是找漱玉姑娘喝酒聊天,并无其他。”
慕雨薇此刻已是没了耐心,饶是她性子再好,也一点都不想听自己新婚夫婿与青楼女子之间所谓纯洁凄美的爱情故事。
黄九抬眼观瞧,看到慕雨薇神色不悦,也住了口。端起茶碗,喝了一大口。黄酒心中有些纳闷:这王妃之所以住到这偏僻的听雨轩,不就是气恼王爷和漱玉姑娘的关系吗?如今自己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明白,想必她定然明白